在前不久,她向弗立维教授展示了自己最近研究出来的炼金小玩意之后,弗立维教授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地对她说,“孩子,我能理解一些拥有智慧的小巫师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但我希望你能克制心中被某些魔法激起的欲望——我相信不论是你的头脑还是你的内心,都会驱使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总是如此睿智又宽和,能够包容学生尝试借助一点黑魔法来迈入炼金术的门槛。
“我会的,弗立维教授。”她郑重地许下承诺。
“晚上好,弗立维教授,我只是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安流云答应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马尔福和暗自庆幸的格里菲斯,用诚恳的语气说,“我很抱歉——如果吓到你们的话。”
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的面颊没有涨红,只是泛出淡淡的红晕,他想像平时那样拖着长腔、慢慢吞吞的说话,炫耀家族的辉煌,借着那份荣光使自己立于高位——但是那个人用强力破坏了他自信从容的姿态——而且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也不在意他仰仗的伟大的马尔福家族。
就在这一刻,德拉科·马尔福彻底记住了她,同时在他心底扎根的还有对她的憎恨。
安流云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她朝脸色复杂的赫敏微微点头,然后和帕鲁图一块离开了——距离开饭还有半个小时,他们打算先去厨房看看今晚有没有新花样。
海格一时半会回不来,赫敏拉着哈利和罗恩往图书馆走,男孩们恋恋不舍地收回观察冷杉树的目光,他们对安流云使用的魔咒的好奇盖过了惊讶和紧张。
哈利看得出来那个决斗狂并不喜欢马尔福——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不用担心她因为偏袒马尔福而刻意针对他们,即使她也不怎么喜欢哈利他们。
“你也看到了,她很……”格里菲斯讪讪地解释,德拉科·马尔福咬着牙,愤恨地盯着安流云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进他耳朵里。
“准头不错,你真该去打魁地奇,保准一球一个。”
“你什么时候被伍德影响了,你最好说的是中球而不是别的。”
“我觉得那个男孩说得对,塔楼上那位小姐告诉我说她飞得很不错。”在他们路过时,墙壁上一幅油画里的女士从太阳伞底下探出脑袋。
两个骑士停止决斗,其中一个掀开头盔,露出空洞洞的身体,“我无意反驳你的说法,女士,但她看起来并不具备骑士精神。”
那两个斯莱特林已经走远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议论——在很多人心里,他们只是普通的魔法画像,只会不断重复生前被记录下来的一些动作,怎么会对当下发生的事进行讨论呢。
赫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她决定要查找的主题和书名,“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找到勒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查一下安用的是什么咒语。”
她早就背下了《标准咒语,初级》和《黑魔法:自卫指南》的全部内容,但那道咒语的威力显然超过了一般的实用性咒语——直觉告诉她,那是一种无法从课本上学到的魔法。
“你竟然还有精力关注她!这里至少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罗恩看着图书馆里几乎没有尽头的书架,发出一声哀嚎。
尼可·勒梅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他不在《二十世纪的伟大巫师》里,也不在《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里。另外,《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名字。
单是馆内藏书的规模就令人望而却步,数不清的书架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书,似乎都在等待他们去翻阅——这还没有算上不允许学生擅自进入的禁书区。
很快,学生们翘首以盼的圣诞假期到来了——哈利和罗恩尤其期盼,赫敏和他们告别,叮嘱他们别忘了继续去图书馆寻找勒梅的下落。
“这下就算是高尔的头脑也不会忘记这件事了。”罗恩说。
“随时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当然,别忘记带上提亚马特和格林小姐。”帕鲁图一边说,一边和安流云轻轻拥抱了一下,“就在北欧的麻瓜小镇,说不定你会喜欢那里。”
“只要没有成群的佣人和家养小精灵随时出现就好,希望他们不会说‘好久没看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她笑着说。
“格林小姐”是安流云给纳吉尼取的新名字,她最初想到的是“小青”,因为纳吉尼和提亚马特刚好一青一白,慢慢的,‘格林小姐’这个名字变得更加贴切——它更有气势,还能在潜意识层面给予纳吉尼正面的心理暗示——她是一个人。
上个暑假她回了趟中国,半路偷偷跑回利物浦,刚待了没几天就被阿公抓了回去,还被老前辈们轮番教育了一遍,经受了称得上严酷的关于抵抗幻术的训练,也没能去韦斯莱家做客。
斯莱特林选择留校的学生最少,总是将家族挂在嘴边的马尔福和格里菲斯已经回去了,并不经常提起家族的奥费格斯也没留下——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他和安流云只说了不超过三句话。
在搭乘列车离开之前,德拉科·马尔福被克拉布和高尔簇拥在中间,丑恶地狞笑着,对着哈利嘲讽说没有人愿意来接他,也没有人会盼望、等待他回家。
“你们是三个头的连体兄弟吗?看你们形影不离的样子,需要挽着手去厕所吗?”安流云讽刺别人的能力并不比她的魔咒弱——这副姿态总是让哈利想起斯内普。
在列车行驶前,马尔福他们那三张涨红的脸是哈利最后欣赏到的风景——他午饭时高兴地多吃了一份猪排。
礼堂里已经被装点一新了,墙壁上翠绿欲滴的冬青与晶莹剔透的槲寄生巧妙地交织组成一道道优雅的垂花彩带,树上挂着数百支燃烧的蜡烛,礼堂里跳跃的火焰与摇曳的光影交相辉映,浅浅的松香和烛火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斯内普缺席圣诞宴会似乎成了圣诞节的传统,主宾席上坐着除了斯内普和奇洛之外的教授和教职工们,就连一向严肃的平斯夫人也露出了微笑,他们在这样的佳节推杯换盏,共同庆祝霍格沃茨进入了新的一年。
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穿着一件鲜绿色的手编毛衣——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样;罗恩的是暗紫红色的,上面没有字母——可能是因为他不像韦斯莱双子一样难以分辨;弗雷德和乔治都穿着蓝色毛衣,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F”,另一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黄色的“G”;就连珀西也穿上了一件绣着大写字母P的毛衣,看他的模样像是被强迫穿上的。
和热闹的格兰芬多长桌相比,斯莱特林那边就显得格外冷清,安流云坐在长桌末尾,自顾自品尝着餐前甜点,她现在已经能通过味觉辨认出各个小精灵的手艺了,这份布丁不错。
韦斯莱双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挟住品尝布丁的女孩,她穿上了那件墨绿色的绣着“A”的毛衣——“因为外面刚好下雪了,这件衣服比较暖和。”面对提亚马特的取笑时她是这么解释的,如果她没有恼羞成怒地戳提亚马特的头的话,一定会更有说服力。
“快看,这里有个落单的小蛇!”弗雷德眼珠一转,和乔治同时抓住了安流云的手臂。
乔治朝她挤挤眼睛,咧嘴笑道:“让好心的格兰芬多收留她吧!”
“你们这是绑架。”被强制收留的对象别开脸,面无表情地说。
“别装酷了,你明明也很想唔唔……”安流云及时在被哈利注意到之前并起两指捏住提亚马特的嘴巴,被“裹挟”着坐到格兰芬多长桌边。
哈利悄悄和罗恩对视了一眼,虽然他心里对安流云仍抱有怀疑,但他也不希望看见她在圣诞节形单影只地坐在角落,就和以前的他一样。
罗恩摆摆手表示无奈,除了远在罗马尼亚的妈妈,没人能管住这两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就算是主宾席上的教授们也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圣诞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乔治递了一杯暖融融的南瓜汁给安流云,“就连珀西今天也没和级长们坐在一起。”
珀西抱怨说这是因为他们强迫他不许过去,被弗雷德强行用香肠堵住了嘴,他笑嘻嘻地说,“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亲爱的级长大人。”
弗雷德一边说一边给哈利递了几包巫师彩包爆竹,他们一起拆出了一声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爆响声后他们被吞没进一股蓝色的烟雾里,同时里面炸出了一顶海军少将的帽子,以及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
看着安流云手腕上缠绕着的两条蛇,哈利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担心小白鼠最后都会变成她们的圣诞晚餐。
“她们不吃老鼠。”安流云主动解释说,往纳吉尼嘴里喂撕成条状的火鸡肉,提亚马特一口吞下一只鸡腿后,又甩着尾巴趴回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