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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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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里,我做了个梦。我又一次看到了白鼠兔,它远远的望着我,一动不动。我慢慢的向它靠近,伸出双手想去拥抱它,可它却转身逃走,越跑越远,直到一个雪白的亮点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你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回来啊……”,情急之下,我大声的喊到。一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我又开始了即期盼又担心的寻找白鼠兔之路。最终,太阳依然缓慢的坠入了西山,我依然是一无所获。带着一身的疲倦和满怀的悲伤之情,怀着十分的失落和不甘,我躺在车里久久都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白鼠兔那身雪白的绒毛和它红红的眼睛,“我真的和它再无缘相见~~还是它根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许这都是一场梦,我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股燥热便涌上头来,“这他妈的鬼天气,晚上了怎么还都这么热”,边想我边打开了车窗,顺手拿出一张歌碟塞进了车载录音机里。

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

一首清新优雅的大悲咒歌声,从录音机中飘出,环绕了我身体一圈后,慢慢的飘向了窗外的天空。一瞬间,寂静的夜空和我燥热的身体中充满了大悲咒的佛音,这佛音轻轻的抚摸着我燥热的心,那飘扬在夜空中的佛音,更好像是在召唤远方的灵魂。慢慢的,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燥热的身体也开始冷却。脑海中也开始重新思考起来:是不是我寻找的方式、方法不对?鼠兔们都很胆小,我开着车来回走动,它们肯定是不敢出门的。再者,就算我真的看到了白鼠兔,那它也会像昨晚的梦中一样,惊慌逃去,这该如何是好呢?“说不定你会听懂鼠兔的话,还能和它们交流呢”,猛然间,强薇上次说的这句话涌入了我的脑中。对啊~我干嘛明天不试试找个鼠兔交流一下,也许能询问出白鼠兔的下落~还是算了吧,那可只是强薇的一句戏言,虽说我现在发出的是鼠兔的声音,但并不能说明我就能听懂它们的话,并能和它们交流~怎么就不可能?你能说青海话,就能听懂别人说的青海话,这不是一个道理吗?既然你能发出鼠兔的声音,为什么就不能听懂鼠兔们发出声音呢~这是两码事吧,再说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你这次的经历还不神奇吗?不去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脑海中的两个我,就这样互相掰斥着,不断讨论着,直到我安静的睡着。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醒来了,想着今天再找不到白鼠兔,我就必须回县上,于是决定赌一把。我在离车约一千米的地方,找了一块干爽的草地,草地边有几块巨大的石块杂乱无章的叠在一起,各石块中间有很多缝隙和空间,而这正适合鼠兔做窝。我在草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放上我带的卤肉、大饼和矿泉水后,还把那一小袋生玉米粒洒在了四周。做完这一切,我便静静的躺在塑料布上,闭上眼睛,静等那些小精灵们的登门。

此时的四周很是寂静,本来还在乱跑的微风~停了下来,还在随风摇曳着的小草~~也都静了下来,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睡着了。

“ 天呐!这么多玉米粒”,“妈妈,快来,我这里也找到了几颗玉米粒”。 “妈妈~妈妈,我闻到了馍馍的香味儿,你快找一找,馍馍在哪里”,“孩子们,别过去,那边躺着的好像是一个人,太危险了”。

猛然间,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说话。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存在,正在纳闷中,我突然意识到,我等待的那些小精灵们来了。我连忙低眼朝地面看去,只见五只灰色的鼠兔,正在草地上慌乱的跑动着,用嘴捡拾着地上的玉米粒,拾满一嘴便飞身跑回那堆石块当中。有一只幼小的鼠兔则蹲坐在那里,两只前爪捧着几颗玉米粒,嘴里还在不停使劲的咀嚼着。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意识到我是真的能听懂鼠兔们的话,但不知它们能否听懂我说的鼠兔语言呢?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轻声轻语的开口说道。

“你们是谁?干嘛拿我的玉米粒?”

…………

瞬间,一切都停止了。那几只鼠兔呆在那里,都一动不动的望向我这边。同时,我也没有听到它们的任何回答声,于是我又说道。

“那些玉米粒是我的,你们干嘛拿我的玉米粒?”

…………

还是没有回音,但那些鼠兔也没有惊慌失措的逃回洞中,依然是呆呆的望着我这边。于是我坚定的冲它们继续说道。

“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们拿走这些玉米粒”。

也许是玉米粒起到了作用,其中一只老一点的鼠兔恐慌的发出了声音:“ 我~们~是~住~在~这~里~的,看~你~应~该~是~个~人~类,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听到老年鼠兔说话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是的,强薇的戏言成真了,我既能听懂它们说的话,它们也能听懂我说的鼠兔语,我可以和鼠兔们交流了。于是我兴奋的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我虽然是人类,但我会说你们的话,也算半个同类了。并且,我还是你们这里那只白色鼠兔的朋友”。

听我这么一说,那只老年鼠兔明显的不再表现出恐惧,眼神也从惊慌变成了惊讶。“你是说,你虽然是人类,但你会我们的话,还是我们的朋友,你不会抓我们也不会伤害我们,是吗?”这只老年鼠兔这一次并没有惊慌,而是好奇的问到。“是的,我是你们的朋友。我正在找你们这里一只白色的,体型比较大的鼠兔,你知道它在哪里吗?”我小声的问到。“你这些玉米粒真的都可以让我们拿走吗?” “是的,只要你告诉我那只白色的鼠兔在哪里,我不但让你们把玉米粒全拿走,我还会给你们馍馍吃”。“妈妈,妈妈,我要吃馍馍,馍馍可好吃了,你告诉人家老祖在哪里不就行了吗。”那只幼小的鼠兔着急的说着。“小孩子家,就你话多”,老年鼠兔瞪了一眼幼小的孩子,转头定定的看向我说道:“你真是白鼠兔的朋友吗,你确定不是来抓它或伤害它的?”“你放心,我真是它的朋友,不信我给你看它的照片。我找它是想问个事情,我对天发誓,我不会抓它更不会伤害它的”,说完,我赶忙坐起身并拿出手机,翻出那张从电脑上翻拍下来准备发给强薇的白鼠兔的照片,让它们一起过来看。此时的鼠兔们除了担心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惧怕,一窝蜂的跑到了我所在的塑料布上。当我将白鼠兔的照片展示给它们时,它们都高兴的叫起来,“嗯,没错,是老祖”,老年鼠兔看着照片点头到。 “对对对,是老祖,看来他和老祖真是朋友,没有骗我们。妈妈,那我去把老祖找过来吧”,一只年轻的鼠兔嚷嚷道。 “妈妈,妈妈,我要吃馍馍”,幼小的鼠兔眼睛直直的盯着塑料布上的饼子,手舞足蹈着急的喊着。

听幼子在叫喊,老年鼠兔用祈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问:可以吗?我微笑着,伸手将饼子拿起,掰成碎块撒在了地上。当那只年轻的鼠兔飞奔着去找白鼠兔后,我便问这只老年鼠兔:“那只白色的鼠兔,名字叫老祖吗,还住在路边的洞中吗?”“你不是它的朋友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老年鼠兔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不瞒你说,我和它只有一面之缘,我只知道它住在路边,但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我和它有过一面之缘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无法理解。所以我要找到它,问问它,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抓它和伤害它。”老年鼠兔在听我说完之后,严肃地看着我说:“哦,是这样子的。那我告诉你,她原本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出生的,为什么会是白色的,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所有的鼠兔都叫她老祖,她是我们鼠兔界活着的祖先。前一段时间,她是住在马路边的家中,但听说她遭遇到了袭击,于是便搬到山上去了。至于你保证的不会抓她,伤害她的话,我还是相信的。但~~如果你真的去抓她或伤害她,那她就会置你于死地。她有这个能力,我更加的相信”。听着老年鼠兔的话,我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尤其是那句:那她就会置你于死地。一只鼠兔?一只白色的鼠兔?能置人于死地?我越想越觉得神奇。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望着远处的高山,我真的是望眼欲穿。心里一遍遍幻想着,我和它的见面方式以及构思着我见到它后,需要说的话和该有的表情动作。“等一会儿看到它,我应该先走上前去,礼貌又和蔼的和它握握手~不行,它是鼠兔,没有手的。再说我一走上前去,说不定会吓跑它。要不~我就这样坐着不动,让它跑到我的面前来,我和它说说话,聊聊天”。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那团雪白的出现。我无奈的低下头,看着快要吃完馍馍的小幼鼠兔,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小小的头。就在我的手触碰到小鼠兔的头顶时,小鼠兔缩头看向我,眼神中显漏出了一丝恐慌和不安,我连忙说道:“不怕,不怕,我就想摸摸你,因为你这么可爱。再说,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是不是啊?”我说这话的同时,也看到小鼠兔妈妈有些恐慌和不安的眼神。我轻轻的抚摸着小鼠兔的头顶,再慢慢的由上而下抚摸着它的身体。随后,我双手捧起了小鼠兔,鬼使神差般的亲吻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然后将它毛茸茸的身体贴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好啦好啦,快放下吧,小心吓到孩子”,此时的鼠兔妈妈笑盈盈的开口说道。 “好的好的,我就放下。那~我麻烦再问问你,你们的老祖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远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呢?”我小心翼翼的放下小鼠兔,然后轻声的问道。老鼠兔看了一眼我着急的样子,开心的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我们的老祖早就来了,一直在远处看着咱们呢”。“什么,早就来了,在那里呢,我怎么看不到呢?”我惊慌的开始四处张望。“哈哈哈哈,不就在我家屋顶上吗?”老鼠兔妈妈此时已经笑得趴在了地上。“好了,孩子们,咱们该回家了,老祖有事需要和这人说话了”,说完,鼠兔妈妈带着孩子们一阵风似的跑进了石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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