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国在700年前还由男性统治时,国内□□不堪,这里的权贵们为了寻乐,什么都做的出来。
但渐渐的,简单的性,金钱与权力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为了寻欢作乐,他们一同上奏请求,在宫中设宴,那皇帝也是个贪图享乐的主,竟是应下了这个荒唐的主意。
一开始这宴会也就是权贵们为了显摆自己而聚在一起,做些附庸风雅之事,只是渐渐的,他们开始不满足于难懂无趣的写诗作画,他们想要寻一些足够刺激的乐趣。
对于他们这种阶层的人,一切似乎都触手可及,他们需要足够少见,足够猎奇,足够吸引眼球的,比如……美女与野兽。
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童话中那两位,而是人与兽的搏斗厮杀。
这东西说着简单,但做起来何其难。人的体能远比不上兽,何况他们想要看到的是美女与野兽那种极致的反差。
他们做不到,这个项目便搁置下来,只是在某一天一种奇异的物质出现了。
这种物质能在不改变人外貌的前提下,令人获得堪比野兽的力量,且无明显副作用。
所以项目启动了。
权贵们并不知道这物质的来源,也不关心他们,只在意自己的趣味是否被满足。
如此长久以来,凤栖国形成了一个传统活动——“猎宴”。
在这活动成立的第100年,也就是距今600年前皇帝长女凤梧,起兵造反,自立为帝,而后凤栖国这段血腥的历史被抹去,“猎宴”变为了“猎艳”。
大范围记忆重塑……还真是熟悉的手段。
顾怜尘立于花园亭中,垂眸看着资料上的最后几句话,一个莫名的想法自脑中浮现。
他可以确定那人曾于此进行过研究。
当他思考之际衣内的胸口处被毛扫过的痒意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垂眸看着探出衣襟的半个黑球,睡着的魇已经醒了,并且正在向上爬。
柔软的绒毛随着魇的爬行蹭过顾怜尘单薄的里衣,带起丝丝痒意。
顾怜尘抬手将快掉下去的魇拎起左右晃了晃。
“醒了?”
由于之前为了遮掩踪迹顾怜尘让魇张开梦境网络将府内的人包裹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修改,从而导致魇的精神并不是很足此刻被晃的狠了,也不过是一个抬起视线去望着他。
顾怜尘见它这副蠢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带了丝笑意而后随手将它别至腰间。
最后抬手戳了下又一次睡去的魔便抬脚离去。
宴会的地点离花园不近,顾怜尘又并未走太快故而当他抵达之时宴中座位已经差不多坐满了。
作为少有的晚来之人他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来此的大多是为攀权附贵此时基本在与人敬酒只少数几个向他投去了视线不过也就片刻便收回。
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并不值得他们有太多的留意。
无人打扰顾怜尘也乐得清闲,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小口品着桌上的那壶灵酒。
冰凉的酒液入口带起丝丝清甜,这酒的味道并不烈喝下后唇齿之间残余的是水果清香。
还算不错。
顾怜尘并不怎么喝酒,过量的酒精会麻痹大脑令他的思维混乱,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杯中的酒在浅尝一口后便被放下,再不去动。
天边的日轮逐渐落下,橙红在云霞间一圈圈晕染开,夜幕降下,这宫内却不见丝毫的黑暗。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不远处身着一袭龙袍,神情威严的凤梧负手前行,周遭跟随着一众垂着头的侍从。最前方那一个快步上前来到宴会门口,扬声喊道。
“皇上驾到——”
尖细高昂的女声将场内人的注意尽数吸引去,那些权贵们望向那位威严的帝王,不少新任的官员中,满是兴奋,企图求得一丝圣恩,却又在看见对方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时紧张的错开了视线。
凤梧将这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的寒意愈发浓烈。
还真是好样的啊。
她大步走上那龙椅坐下,居高临下的视线中,满是对他们的审视与怒意。
那些个官员们见他这副模样,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慌忙地垂下头快速思考着自己最近的行为是否有哪里不妥。
凤梧并未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冷哼一声便令人将东西抬上——一块留影石。
众官员见到这物件心下惊骇不已,特别是其中一位年迈的女子更是抖若筛糠,额间冷汗密布。
留影石于修士而言并不稀奇,但对于凡人而言却是千金难求。如今的凡俗界,灵气凋零,连用一块下品灵石都极为困难,更别说孕育拥有特殊功能的留影石了。
虽说凤栖国强盛,国库允盈,但是也仅有几块罢了,加上凡俗界灵气稀薄到无法供应,其正常使用每一次启动都需要耗费至少三块下品灵石作铺。即使是强如凤栖,国库中也仅有几百块下品灵石,故而,每次动用,要么是连珠九则大罪,要么是举国欢庆的大喜。
显然,这是前者。
先前那位紧张的女子耐不住压力离开座位在她面前跪下。
“陛.陛下……”
“闭嘴。”
凤梧面色一沉不愿听她狡辩开口打断她,而后抬手将几块灵石放上,那留影石在接触到零食的一刹快速颤抖,内里的影像随之放出。
那是块不小的树林,其间,穿梭着几位骑着马的少女,她们手中拿着弓箭,约莫是在狩猎。
其中那位领头的少女抬手将弓箭拉满对准方向,让箭矢直冲目标而去。
镜头随着这箭的飞行轨迹而移动着,出现在镜头中的猎物,竟是一位身子瘦弱相貌温婉的男子。
那男子被这一箭吓得软了身子一下瘫坐在地,锋利的箭关擦过他的肩膀,割开一道口子,丝丝血液从里面流出。
少女们见他这副样子面上扬起了满意的笑容,她们快速后退,这里那男子松了口气,只是他还为完全放松并感到身后一阵温热的吐息打在肩上。
他颤抖着,回头便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正站在他身后打量着它今天的晚饭。
“吼!!!!”
随着一声虎啸响起,影像到此结束。
“各位爱卿可真是好本事啊,瞒着朕私下里做了如此多的好事。”
凤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只不过语气中夹杂了些许其他的情绪很微弱但仍旧被顾怜尘捕捉到了。
爱与恨的交织,快意与懊悔的对抗……
倒真是丰富的情感。
未知总是容易激起人的好奇,顾怜尘也不例外,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世间的未知太多了,远非人力可穷尽的,甚至有些东西连神也无法得知,故而他从不会去探究毫无意义之事。
多余的好奇,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果实咬下。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令人心情愉悦,与眼下的情形倒是适配。
顾怜尘的动作并没有丝毫遮掩,自然被那群老狐狸看在眼中。
凤梧现在心情非常不悦,看下边的官员更是哪哪都不顺眼,此时忽然有人表现如常毫不紧张,可谓是直接撞枪口上,了不少人向“她”投去了幸灾乐祸的视线。。
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们的意料,高座上的凤梧就像是看不见顾怜尘放肆的行为一般,只怒更甚的看着她们。
在座的大多是百年狐狸成精,哪一个身上没有百八十个心眼子?如此明显的偏爱她们就是瞎了也能看出来。
那座上的“女子”相貌陌生,不像是哪位权贵,再结合一下坊间陛下有磨镜之好的传闻,这位大概便是陛下的新宠。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门下侍中眼珠一转向自己带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待从跟随她多年,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佯装换班将原本侍奉在顾怜尘身侧的侍从换下。
在俯身为“她”斟酒的一刻,轻声道。
“还请侍郎大人相助于二,事后必有重谢。”
顾怜尘听着他的话,有些错愕,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安上这层身份,可惜他现在并没有扮演的兴致,否则还能陪她来上一段。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待从知道这事成不了她们又无法威逼利诱,便只能灰溜溜的退下。
门下,侍中见侍卫冲他摇头,心下一凉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尽是懊悔与怨恨。
凤梧是一个贤明的君主有功必奖,有错必罚,且对待人民温和友善又精通治国之道。但即使这般,也无法掩盖他皇位之下的累累白骨,如此一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是不会对一个叛徒心慈手软的。
“来人!将侍中娘拖下去,押入大牢,次日午时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