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儿,明日不是你休沐的日子啊!难不成……是为了这只傻猫?”沈容斜了一眼精神抖擞两眼放光的陆某人。
“嗯,我和师兄说好了,请了两日的假。陆泽好不容易过来……”然后看着陆泽:“你想去哪玩儿?我陪你·。”
陆泽眉开眼笑的:“那本座要好好想想……去哪儿都行吗?”
“嗯,去哪儿都行。”沈忱点点头。
“忱儿好偏心啊……”沈容幽幽地说着,冒着怨气儿走向膳厅。
沈忱则是拽着一路深思的陆泽往膳厅走去,一晚上陆泽喜笑颜开的,十分开心。
陆泽接下来的两日可以说是十分开心了。沈忱带他吃、带他玩,凡是他喜欢的,沈忱全都给他买下来。满载而归!沈忱给陆泽定做的衣服要十日后才能送到侯府,只能先买两套成衣先穿着,因为陆泽走得太急,他除了自己和随身必带的武器、一匹马、和一柄剑(送给沈忱的生辰礼)外,什么都没带。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从沈容那儿抢的暂且先穿着。
陆泽从没被这样宠过,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沈忱看得出来,他是真开心,以至于沈忱直白地说让陆泽入乡随俗、在东离就穿东离的衣着,不许穿着暴露。陆泽虽然神情怪异了一瞬,但立刻笑着答应了下来,订做的衣服便都是按照沈忱的审美眼光做的,陆泽在一边一直笑,全程没任何意见。陆羽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神色有些不自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抬手悄悄揪了揪沈忱的衣袖,她不能这样做!结果沈忱看了陆羽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跟哄小孩儿一样哄他:“别急别急,你也有!给你整点儿花花的,保证比你师父的好看!”沈忱边说着边挑布匹,边挑边碎碎念叨着:“只要在东离,你俩就给我穿得循规蹈矩一点儿,别东露一点儿西露一块,我缺你那点儿布?”陆羽的脸“噌”一下红了,他刚说了句“姐姐你知道启教的习俗吗?”就被陆泽捂了嘴,一脚蹬出去五米远,陆泽瞪了陆羽一眼警告他别说不该说的,陆羽禁言,看了一眼埋头挑布料的沈忱,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他现在很清楚师父对姐姐是什么心思了,才不是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什么看着长大的孩子……全是鬼扯!
沈忱看到陆泽这样开心,她心里也很高兴。
只是过了这两日,陆泽就不开心了。很不开心!
沈忱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白日不在家,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陆泽在侯府憋了五日,终于憋不住了。
他想去找沈忱!
本来自己来东离就是为了见她啊,锁在侯府里有什么意思?于是陆泽经常在沈忱走后悄摸跟在她后面,追着她的脚步到处飞。
沈忱一开始是不知道陆泽这样子的,要不是一日在练兵场上看见一棵青葱翠绿的树上那坨熟悉的红色身影……
沈忱直接傻了眼。
我滴天爷啊,他在那里干什么?
陆泽看到沈忱在看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偷摸跟踪人是件不好的事,热情地冲沈忱挥手,笑得跟只大狗子一样,傻乎乎的可爱……沈忱忍不住笑了。
这之后,陆泽的身影经常出现,跟只大红蝙蝠一样翱翔在皇宫之中、军营之中、任何沈忱在的地方。不是没人发现他,只是看到他的人也只是以为沈相身边又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的暗卫罢了。
沈忱是知道陆泽就在自己身边的,但也没说什么。只要他不嫌累,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只是她不明白:这人待在侯府不好吗?没事儿嗑嗑瓜子晒晒太阳,睡个午觉啥的,多幸福啊!他这个样子飞来飞去的,不累吗?
看来陆泽是不觉得累的,要不然也不能一直乐此不疲地干这事儿。
陆泽平日里是不现身的,只是跟着沈忱而已,只有沈忱遇到危险或是只有沈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如笋般冒出来。他不在别人面前出现,是不想给沈忱惹口舌是非,这还是沈容提醒他的,当然沈容并没有直接对陆泽这么说,只是有一次,陆泽问沈容一天到晚地待在侯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觉得无聊吗?沈容说有栖身之所已经很好了,怎么会无聊?陆泽仗义地说可以带着他一起飞,跟在沈忱身边玩儿,其实他这么说并不是真心想带沈容一起,只是他怕沈忱生气,带着个替罪羊到时候好甩锅。沈容不带犹豫地拒绝了。陆泽感到奇怪,他明明想的,为什么拒绝?沈容说自己太过显眼了,银色的头发、还有自己的容貌特征,会让人一看便知他不是东离人,他怕自己跟在沈忱身边会被有心之人拿住这点诬陷沈忱,给她带去麻烦,所以沈容要么待在侯府不出门,出门也极少和沈忱一起。很多事情,沈忱是交给沈容去做的,沈容悄悄地做完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沈忱头上。陆泽知道一些事情后,便很有分寸地跟着沈忱,他自然也不想给沈忱惹麻烦。
自从陆泽来到东离后,沈忱再也没有受过一次伤。
但是,陆泽这样跟着,偶尔也会有一丢丢尴尬的事情发生,比如有一次……
沈忱急着要查清楚青城、雍城二城盐铁税的事情,她要到揽月楼里找柳玉。揽月楼在外人眼中是一家男风馆,但实际上是沈忱用来收集情报、蓄养杀手的地方,她大多数情报皆来源于此。平日里都是沈容帮沈忱来这里拿情报,但这次急,沈忱便忙完后直接自己过来取了。
沈忱知道陆泽跟着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七拐八绕地想先避开他。东蹿西跳,趁陆泽不注意,沈忱闪进揽月楼,直接进了玉鸾阁去找柳玉。
柳玉确实能干,沈忱想要的信息他已经全部打探清楚了。青城、雍城二城确实在今年大量冶铁,说是为了冶炼农具。往年的农具用得都破旧了,今年由城主做主,给所有百姓发放新的农具,也不用百姓自己掏钱买了。
听起来很不错。要是是给全城百姓冶炼农具,量大也正常。但是怕的是,挂羊头卖狗肉。
柳玉微微欠身:“主子,您上次受伤似乎与裴玉没什么关系,似乎……和娄之敬有关,消息还不确定,属下已吩咐下去让人继续打探,三日之内,必定给您准确消息。”
“辛苦了。”沈忱对柳玉浅浅一笑。
“主子太客气了!”
娄之敬是雍城的城主。沈忱双眉紧蹙,考虑着自己刚注意到雍城的盐铁税上就被刺杀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看来并不是自己多心。
沈忱得到消息后准备离开,门“哐”一声被撞开了,妩瑶飘然而入,飘进来后一把抱住沈忱转了两个圈:“小忱儿,来了怎么不找我?光找柳玉,你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想我?”
沈忱:“我是怕阿妩忙,不便打扰。”
妩瑶:“哼,凭他是谁,怎及小忱儿的万分之一?怕是小忱儿不想见我吧?”
“没有,我刚刚起身就是准备去找你的!”沈忱开始胡说八道。
妩瑶斜眼看了沈忱一眼,满脸的不相信:哼哼,我在这儿,你会说是要出门左转;我不在这儿,你就出门直接下楼了。
妩瑶笑着搂抱着沈忱:“嗯,奴家也觉得小忱儿不是负心薄幸之人,用完了人家接着就翻脸无情不认人了。”
“不……不会。”沈忱虽然觉得这话有歧义,但也懒得理了。
“阿妩,不得无礼!”柳玉赶忙制止妩瑶。
妩瑶却不以为意,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的:“嘻嘻……难得主子自己来,沈容不在,我可以趁机揩揩油!”
柳玉无奈:“容公子要是在这儿,你就完了!”
妩瑶:“忱儿是不会把我卖了的。柳玉,你要是敢多嘴,我就……”
“你就怎样?”柳玉挑眉,冷冷地看着作妖的妩瑶。柳玉对沈忱恭敬客气是因为沈忱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愿意以命相酬。但对这家伙……属实没必要太客气。
“我能怎样?你就知道欺负我,人家不依呢!嘤嘤嘤……”说着下巴搭在沈忱肩上装模作样地伤心嗷嗷。
柳玉别过脸去不看他发疯。
妩瑶:“忱儿,虽说你没什么良心,但我可是时时记挂着你的,进来。”
门外进来一男子,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是荷花酥。
沈忱眼睛亮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端着,眼瞅着糕点放在了桌子上,那就不客气了哈!
沈忱嘴里塞着糕点,心情十分愉悦。那名男子体贴地端过来一杯茶,估计是怕沈忱会被噎到。沈忱接过来刚要喝。
“烫,冷冷再喝。”
这个声音有点儿熟啊,沈忱抬起脸看着眼前的男子,来人竟然是聂轲!
沈忱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聂轲一脸的尴尬:“属下也不愿意在这里啊……”
暗杀的任务沈容主要交给妩瑶负责,部分杀手藏在揽月楼里,也有部分杀手在外面有自己的住处。聂轲这个冷冰块归妩瑶带,他一向不喜风月之地从来不踏入这里,怎么现在反而成了揽月楼的头牌了?
沈忱艰难地咽下嘴中的糕点,看向柳玉,歪着脑袋求解释。
一旁妩瑶温柔的帮沈忱擦着嘴边的糕点沫。
柳玉:“呃……就是上次,主子受伤是聂轲保护不力。容公子说过,凡是任务没有完成的杀手,都罚到揽月楼里接客三个月。所以……”
沈忱一通无语:杀手去接客?还是容容你会玩儿!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害您受伤,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能不能不是这个惩罚?”聂轲在这里实在太难受了,他宁可被打一百棍,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一日。
沈忱饮下口茶:“上次的事情,确实不能全怪你。只是我也曾对容容说过,揽月楼和红袖阁的事均由他管理,我不便插手。所以,聂轲,我无能为力。”
你只能忍三个月了。
沈忱是可以免了聂轲的惩罚,毕竟她才是揽月楼真正的老板。只是要是开了这个先例,沈容以后还怎么管?言既出行必果,朝令夕改,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所以,沈忱不能开这个先例,既然说了让沈容管理,自己就不要再横插一手,搞得乱七八糟。
聂轲:“可是……”
“没有可是,阿轲,你听到主子说什么了,执行便是。”妩瑶打断聂轲的话,让他出去。他可以帮聂轲争取次机会,但是不能允许有人让沈忱为难。
“是,属下告退……”聂轲走了出去。
“我也该走了。”沈忱起身,准备离开。
“主子慢走……”柳玉妩瑶向沈忱躬身行礼。
没想到……
沈忱离开房间没一会儿突然冲了回来,跟见了鬼一样冲回房间后“哐”一声把门关上,整个人倚在关好的门上大口地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柳玉:“怎么了?”
妩瑶:“出什么事了?”
柳玉妩瑶满脸疑惑地看着沈忱……
门外响起重重的拍门声,还伴随着一个愤怒的声音:“沈忱,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