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敢承认你自己是谁了?当年你一人单挑铁血盟时怎么不怕?”
“呵呵,您老说笑了,为什么非要把渊稀卿的事套到我头上呢?我可不像他。爱慕虚荣。”
“罢了,你既不愿意回到从前,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你真的甘心吗?”
“呵呵,有何不甘,师兄师姐之死因我,被赶上诛妖台也是我该。你说我不甘,你让我怎么不甘。”
“我想,如果杀了门口那小子,你会不会愿意回来。”
“哎唉哎唉,大可不必,我们挺好的,就不劳烦您了,告辞。”
渊羡抬脚欲走,可虞一梦的刀就这么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们有话好说,何必动武呢?再说了,你觉得仅仅两百年,就能赢得了我?我觉得我们还是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你怎么爱说话了?”
在虞一梦的印象里,他一共见过渊稀卿不到十次。
渊稀卿每次见他,都是一袭鲜艳的红衣,每次都在初升日光的照耀出现,显得他格外耀眼,如同朝霞中最绚烂的一抹,不仅映亮了四周,更映衬得他肤色如玉,气宇轩昂。
那红,不似凡尘之俗艳,而是蕴含着烈火般的热情与深邃的文化底蕴,让人一眼难忘。
但在虞一梦眼里,他点觉得过于炸眼。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男的女的都爱穿红戴绿。炸眼极了。
当然,虞一梦唯一一次看见渊稀卿并看见他穿蓝身时,是那次被渊稀卿打得眼冒金星后,他不服,于是便偷偷地跟着渊稀卿上山。
别的不说,虞一梦的轻功还是可以的,躲过门口的待卫还是可以的。
知弈的后山上,种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树,此时正开得旺胜。
“我就说怎么这货这几天身上一股怪味……”
虞一梦自言自语道。
渊稀卿向身后膘了一眼,然后一转身,换了一身蓝身。
虞一梦只识颜色,并不明白衣服的材质。
他看着,从树林里跑出一个小孩。
那小孩一个飞扑,紧紧地挂在了渊稀卿身上。
“师父!”
渊稀卿抱起白卿转了个圈圈。
“我们家小阿卿最乖了,来,让师父揉揉。”
渊稀卿揉了揉白卿的头,从袖口掏出一个小风车。
“……”
“不喜欢吗?我看街上的小孩子都爱这小东西,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是,只要是师父送的,我都喜欢,不过师父,这风车,你从哪里买的?”
“嗯……看山下苏婶卖不出去,我全买了……”
渊稀卿将白卿扛在肩头,笑吟吟地回他。
“小阿卿,你……先回去吧,我处理一下麻烦的东西。”
“啊——好吧,师父早点回来吧。”
渊稀卿放下白卿,目送他远去。
“出来。”
虞一梦心下一惊。发现我了?!
他的眸色凉了下来。
“我说,出来。”
虞.极不情愿.一梦,缓缓地走了出来。
“怎么?不服?”
“……我能服吗?”虞一梦身上怨气非常非常重。
“我劝你赶紧滚,少来我这里。我说不定会放过你,但我师尊就不一定了。”
“废话少说!接招!”
“好啊,”渊稀卿笑吟吟地转了个身。“我让你一只手。”
话落,渊稀卿背过去一只手。
薛放率先发难,他的身形如同猛虎下山,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而来。
他的右拳裹挟着空气的爆鸣,狠狠击向渊稀卿的面门。
然而,渊稀卿并未闪避,反而身形一侧,巧妙地让过这一记重拳。
同时,他用没有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接招,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了对方袭来的手腕。
“你输了。”
渊稀卿甩了甩手,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虞一梦一想就来气,也顾不得渊羡说什么了,直接就是一个重拳出击。
“唉唉唉唉唉唉唉!你要干什么?”
渊羡极速往后闪。他在虞一梦不注意时拨出了一把长剑。
虞一梦朝着渊羡出招,不料渊羡念叨了两句,甩出一张符纸。
在那瞬间,剑尖之上,一抹烈焰如同贪婪的舌头,舔舐着空气,发出“嗞嗞”的声响,那是金属与高温激烈碰撞的乐章,也是古老力量觉醒的宣告。
剑身两侧,火焰跳跃,如同两道燃烧的溪流,沿着锋利的刃线蜿蜒而下,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变形。
随着火焰的加剧,整个剑身仿佛变成了一柄燃烧的利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与光芒。每一缕光芒中都蕴含着毁灭与重生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与退避。
而那火焰的颜色,也由最初的赤红渐渐转为深邃的橙黄,甚至偶尔闪烁出紫罗兰般的幽光,美得令人室息,却又危险至极。
虞一梦拔出一把大刀,长刀与火剑谁也不让谁。
公平竞争,他们二人谁也没有使用内力。渊羡用了一张符纸,但对虞一梦来讲,能用符纸也是别人的本事,不管是谁。
战斗骤然爆发。虞一梦身形暴起,如同猎豹出击,刀光一闪,化作一道银色的匹练,直取渊羡咽喉。
而渊羡则不慌不忙,身形一侧,剑尖轻点地面,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焦黑的缝隙,火剑顺势上撩,火焰与刀光在半空中交织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轰鸣声,仿佛两颗星辰的激烈碰撞。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具体招式,只见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金属碰撞声与火焰噼啪声此起彼伏,构成了这场战斗的独特乐章。
虞一梵凭借其惊人的速度与力量,不断发起猛攻,试图以压倒性的攻势逼退渊羡。而渊羡则显得更为灵活多变,他利用火焰的威势,时而远距离挥舞,以火浪逼退敌人。
两人并不多说什么,就这么直挺挺地打。
直到,渊羡心口开始有些不适。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沉重而稀薄,与渊羡平日所习惯的清新截然不同。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浅短,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胸口随着每一次努力呼吸而微微起伏,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渐汇聚成珠,沿着他的下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仿佛即便是在这生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