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终还是填报到一起去了，沈愿笑嘻嘻地填表，一边甩纸一边叨叨：“你看还得是我有魅力吧。”
唐宋抿着嘴一下一下鼓掌，元明清来收表那就是不忍直视。
“你收着点吧我的哥，搞得和范进中举了一样。”元明清把表拿走，只扫了一眼表前面就觉得真是苦了老师了。
这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该死的畜牲，你中了甚么！”唐宋把他们的表扯走，眼睛都快贴上去了都看不懂什么东西。
夙落嫌他吵，塞了两个耳塞又把校服外套盖脑袋上。大课间难得的睡觉时间，他倒头就睡了。
“明天就走了，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唐宋伸了个懒腰，“欸，你们有没有听说我们去的那个山上，有一座神庙！”
“神经，这么多人怎么会去庙里。”元明清抱着全班的表坐下来，“一个年级一千多个人，那庙不得挤满？”
唐宋摩挲着下巴，“也是哦，唉，我还听说这庙求神拜佛很灵呢，看来算了。”
沈愿坐下来，开玩笑问他：“你还有什么要求神拜佛的啊？未完成的心愿已经需要求神拜佛了吗？”
“拜一下怎么了，心诚则灵。”唐宋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看他：“你别不信啊，我们都有异能了，跟无神论基本无缘了，有这么奇怪的能力为什么没有神？我信，神，赐予我力量吧！”
沈愿看他良久没有说话：“他之前不是相信奥特曼吗？”
元明清嘴角一抽：“他说那是别的国的，他要信自己国的……昨天还在求王母娘娘救救他的排位。”
“王母娘娘管这个？”
唐宋伸了个大拇指，“时代在变化发展，王母娘娘肯定也是，让王母娘娘保佑我我要单杀对面那个后羿。”
元明清耸耸肩，指了指唐宋又指了指脑子，然后大拇指向下又摇了摇手，无声地表示他脑子有问题。
唐宋回复了一个中指，随后到处问后天带什么东西去了。
元明清扭头看了眼夙落，又看了眼沈愿。“哥啊，你怎么说服他的？”
沈愿被这么一问反而不想说了，“他自愿的，我也没干什么。”
即使元明清再不信，这也确实是事实，沈愿没干什么，是夙落自己打电话给颜楠要表的。
不过夙落这两天似乎很没精神，虽然表面看不出，毕竟他总是板着个脸。但是沈愿就在他不远处，发现他一下课就什么也不干埋头睡觉。
他晚上回去发消息问，夙落也只是回了句“没事”。
直到研学那天早，他们要坐校车去本市边上的山脚，再坐缆车，随后爬一段上山顶。
夙落上车晚，座位只剩前排了，沈愿座位边上有个包，夙落拿起来丢沈愿身上就坐下了。
“喂……好没礼貌。”
“你说的占座。”
沈愿自己来的也晚，这座位都不用占，只剩这两个了。
“坐不坐里面？看你快困死了。”
夙落没多说什么就和他换座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
“你真没事？”
“嗯。”夙落回应他的语气有些敷衍。
沈愿扭头看他，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夙落反应很大，睁开眼直接抓上了沈愿的手腕。
“你干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发烧，你除了走路和上课什么时候是醒的？”沈愿发现他抓得还很紧，好像特别警惕。
夙落慢慢放下手，“没发烧。”
“那你怎么了？”沈愿已经决定问到底了，他觉得夙落会嫌烦干脆回答了然后安安稳稳睡一路。
但夙落没有回答问题。
“眯会。”
“你不舒服吗？”
“没有。”
沈愿表情疑惑，夙落的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向他。
“但是你……”
夙落终于扭过头，“我们认识好像才半年。”
沈愿愣了一下，他仔细琢磨这句话。
我们认识好像才半年。
才……半年。
意思是他管的太多了吗？好像也是，其实只要问候一句就行，他为什么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呢？
“嗯。”
夙落看向他自己的手，“那你确实可能不知道，我眼睛有病，会有一段时间需要歇着。”
“会疼吗？”
夙落嘴唇动了动，他眼睛睁大了一点，良久他才说出话：“我还以为你会问是什么病。”
沈愿又问了自己一遍。
按道理他应该先问什么病的，为什么脱口而出就问疼不疼了……
“那你能一起告诉我吗。”
夙落没说话，他的沉默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什么病是不会告诉他的，至于疼不疼这个问题……
沈愿看他不说话，也很识趣地准备换个话题：“没事，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是吧，欸，你说待会下车……”
“有时候会疼。”话音刚落，沈愿那边就有点动作了。
“很疼吗？”
夙落往边上挪了一点，头往窗户上一倒就要睡觉。
“很疼吗？”沈愿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还凑过去一点加大了音量。
“什么疼不疼？”边上的没反应，后面那排的倒是扒拉着两座椅间的缝隙凑上来了。
沈愿侧坐着，看着缝里那一只傻气的眼睛，“你小子搁着干什么？”
唐宋笑嘻嘻地看他：“慰问一下，什么疼不疼啊？你们咋了？”
“你管什么疼不疼，自己玩去。”沈愿一巴掌捂住唐宋眼睛在的那缝。
“喂——”唐宋瘪了瘪嘴靠回靠椅了。
元明清坐在边上啃奶油面包，扭头看唐宋一脸奇怪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含糊地问：“怎么了？”
“我想我们是时候有所行动了，清清上校。”唐宋右手做“八”的手势摩挲着下巴，眼神看向前排两位。
元明清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叫我吗？”
唐宋点头，“我要制定计划了。”
“那我叫你什么？”
“你记得配合我。”
“你们俩在一个频道吗？”坐在唐宋左边，隔着一个过道的沈海云扭头看他们，她本来不想笑的，但是一转头看到他们两个就没忍住。
唐宋猛扭过头来，“卧底小姐，你一定要完成好你的任务啊。”
“又扯上我了是吧。”
“那我们要干什么？”元明清把塑料包装叠好塞在书包侧袋里，弯腰扭头看向沈海云。
唐宋食指贴在嘴前，“嘘，秘密。”
然后前排探出个脑袋，“还秘密呢，你周围还有谁听不见？”
唐宋看着沈愿，默默放下了手，选择了用笑容掩饰尴尬。
“没事啊没事，你睡吧，还有挺久时间的哈。”唐宋等沈愿一转头就打开手机，在没有沈愿和夙落的小群里叭叭。
【唐%：@所有人，朋友们，今晚怎么说，有没有可能？】
【sea%：你小子这样弄得我们像个杀人组织。】
【唐%：很像吗？】
【元明清%：有点，那我们要干什么啊，你们真的要把他们灌醉吗？】
小群里不止他们三个，还有一些同队同学在。
【伊思%：什么啊，在座哪位成年了？这个计划不可行，否决。】
【唐%：否决你的否决，你个单推一边玩别捣乱，跟我们一块吗你就否决了。】
伊思是狼人组里特别崇拜夙落的学弟，这个群没有组长队长，是队员们搞事情的地方。
【sea%：思慕小哥哥是单推还是毒唯呢～我猜都不是。】
【唐%：先不管他，今天晚上必定灌醉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不醉也得让他俩喝点。】
【元明清%：可是夙落不喝酒啊，我没见他喝过。】
【sea%：清清你有所不知，我哥还挺能喝的，夙落这种一看酒量就还可以的你不如让他们自己互灌算了。】
大家相视一笑，同时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抽象的计划就这么制定了。
半个小时过去，沈愿觉得有些困了，他扭头看夙落，他一直都没动，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夙落。”
他小声的叫了一句。
“干什么？”
意料之外的回应。
“我困了，靠你一会。”
“滚。”夙落马上把包放在他俩中间，又往里挪了点。
这倒是意料之中，沈愿把她包拿起来，放自己包上面，准备趴在包面睡会。
夙落睁着眼余光看见这一幕，思索再三问：“真困？”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沈愿靠过去，几乎是奔着贴在夙落脸上去的。“你的思想有点不干净哦。”
“我以为你单纯想打扰我。”夙落推开他的脸，偏了一下头又转回来。
沈愿瘪着嘴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吗？”
夙落盯着沈愿的眼睛看，毫无思考地吐出一句：“你不在我心里。”
沈愿：“……”
然后沈愿没有再说一句话。
下车之后大家要先本班集合，沈愿跟在夙落后面，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人。
“哥，别难过。”唐宋憋着笑说：“往好处想，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心里。”
“可以滚吗？唐宋上校。”
唐宋抹了把鼻子就去找元明清玩去了，沈愿叹了口气去班上站队。
他们比较高，站在后面。
夙落带上了帽子，双手插在兜里微微低头的样子还有些小酷。
沈愿观察了一下他的帽子，白色打底，蓝色英文印在左边，应该是“own”。再往下看就是夙落的侧脸，他下颚线很漂亮……
不，夙落整张脸都漂亮。
“沈愿，点到呢，你是一点不听啊。”沈海云指指点点他，“你要防晒不要？帽子也不戴，你知道今天太阳多大吗？”
“又不会热，夏天还没呢，这才四月份。”
沈海云耸耸肩：“行吧，夙落你要不要防晒？你都快比你帽子白了兄弟，今天一天应该也不会被晒黑吧……”
“给他抹点。”沈愿指了指夙落。
“我不用。”
沈海云眯了眯眼，把防晒霜放沈愿手里，“你俩自己看着办吧，我数人去了。”
沈愿拿着防晒霜，“你抹点，这么白小心脖子和脸两个色。”
“不会，有帽子。”
“后颈抹点。”沈愿把防晒霜递过去，“赶紧吧，要去坐缆车了。”
最后夙落还是坚决不涂，沈愿原封不动还给沈海云去了。
“咋，嫌弃我的防晒霜？”
“应该是的，沈海云你好没有魅力，不像你哥我……”
沈海云翻了个白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