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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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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算得上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听月楼的主人沈依出宫后没多久,便被暗杀在某个地方。

失去主人的听月楼依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大家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谁都知道,沈家有两位姑娘。

他们将注意力理所应当地放到死去的沈依身上,于是谁也注意到楼下来了位新主顾。

毕竟到这来的人都各怀鬼胎,没有什么闲情逸致东张西望。

甩掉追兵,从宫中回来的那天,姜苡枝几乎迫不及待地摘下帷帽,凉爽的风顷刻扑面而来。

她将帷帽埋进一面的土中。

也算是有始有终地为沈依送了葬。

陈瑛瑶早就得到她将在今日回来的消息,准备好一切坐在后院迎接她。

两个人并排坐下,月光洒到她们身上。

她们在那天相谈甚欢,姜苡枝将皇宫的经历当作故事一样说与陈瑛瑶听,后者看起来也乐得如此。

时间随着闲聊与寒暄一点一点逝去,姜苡枝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莫名其妙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又紧接着抛出个同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话说,如果天下真的太平了,你想要回浅凉吗?”

想必陈瑛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时摸不着头脑。

姜苡枝却也并不催着她马上回答,反而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扭头看空中的月亮。

偏偏一大片浮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月亮也因此被它们掩盖。

陈瑛瑶也只是疑惑一会,便转过头同她一起看月亮。

“姐姐,你还记得之前吗。”

问句被说成陈述句。

“那时候夜黑风高,你们问我想去哪里,我说南辰。”

“戚先生与我说这里很乱,我还是来到南辰。”

她的声音平缓,又在此刻显得空灵起来,像是在诉说些久远的故事,只娓娓道来。

“我是爹爹唯一的孩子,可他还是莫名不待见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娘当然会选择他而疏远我。”

她回过头若无其事似的向姜苡枝笑,“他们在外面乐此不疲地扮演家庭和睦,背地里却疲于管我。”

“我早先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便想着赠爹爹些生辰礼物,好将功补过。”

“但就在之后几天,他因为私吞一事被抄了家,我那时才想起来,我幼时曾撞见过他满屋的银票。”

她笑得苦涩,“他因此猜忌我,反过来厌恶我。”

“其实姐姐,自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晓你是长公主的。”

“他们说你目中无人,说你嚣张跋扈,可你在那时救我于水火,从此我便不再信别人说。”

“而且,我的老师便来自南辰,纵使他人说这里乱,我也要亲自去看。”

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月亮重新显出真貌来。

“我不想回去。”

陈瑛瑶终于回过头看姜苡枝,“纵使天下太平,我也不想回去。”

闻言,姜苡枝思忖片刻还是终于决定开口,“宋启明迎娶新妃时大赦天下,你爹你娘也在里面。”

“我知道,和他们没关系。”

“我留下或不留下,都只是我为自己做的决定,他们赦或不赦,我都想留在南辰。”

第一次见到陈瑛瑶时,姜苡枝只把她当成个涉世未深而又突遭变故的小女孩。

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她那时甚至还没有姜苡枝高。

可过去的日子顺着单向的流水逝去而不复返,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姜苡枝甚至要仰视她。

她也终于在这天延迟地知晓,陈瑛瑶在从前究竟背负着什么。

“嗯,”姜苡枝默不作声许久,终于耸耸肩膀起身到陈瑛瑶面前。

在她面前,姜苡枝难得表现出年长的样子,她拍拍陈瑛瑶的头,“你想留下便留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苡枝以自己在明面上已是故去之人为理由,将打理听月楼的事都交给陈瑛瑶,她只在暗处提供帮助。

陈瑛瑶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便在某一天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你要走了吗?”

姜苡枝同样回答得坦荡,“等事情都结束,我就回去了。”

陈瑛瑶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地接过姜苡枝递来的杯子仔细擦干净。

“戚先生呢?”话题转移得不算巧妙,“他已经离开南辰了吗?”

脸上的怔愣只存在一瞬,姜苡枝很快恢复如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干喝茶没什么意思,姜苡枝思来想去,请了位弹琵琶的老师傅在台子上演奏。

如今,琵琶声与喝彩声隔着屏风传到姜苡枝耳朵,她再开口:

“那边的人盯上来了。”

她的语气显出些突如其来的凝重。

“至少在这一个月,先不要让小莺出门了。”

陈瑛瑶立马心领神会,她将擦干净的杯子装好,自主或不自主看向某个方向。

“会的。”

**

如今的生活也算不上每时每刻都要崩紧弦。

譬如此刻,姜苡枝甚至有闲情逸致坐在湖边,把水面当作镜子。

身后的头发因为弯腰而垂落下来,发尾堪堪浮在水面,又很快被浸湿。

姜苡枝对此不太在意,她只盯着湖面倒映出的脸。

明面上的陆云晟死去后,浅凉换了新的丞相。

这位新官刚刚上任便大有动作,他用手段一点点蚕食势力,将各种权力逐渐集中收拢在一起。

他以大战在即,需扩充国库的说法增加赋税。

而就在昨天,宋启明将他处死,在街上斩首示众。

宋启明在众目睽睽下悔过,悔他听信小人谗言,造成这么多扰乱民生的举动。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谙世事的群众当然原谅并更加敬重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水面波光粼粼,树叶被吹落到水面,正好遮住她的脸。

她知道,那位新丞相只是宋启明利用,又在失去利用价值后随手扔下的一柄剑。

姜苡枝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她坐回去不再看湖面,随手摘下朵花想编个花环。

偏偏这花的茎叶太软。

编花环没让她稳下思绪,反而更加心烦意乱,姜苡枝想着便要把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扔。

她正准备拍拍灰起来,眼前却忽然出现根枝条。

姜苡枝当然抬头向上看。

也当然看见陆云晟。

越来越大的风吹落越来越多的叶子,也挡住姜苡枝的视线,让她没办法将一切看仔细。

但好像也不需要看仔细。

至少她能看见陆云晟向她张开手,至少她能飞快起身扑过去。

而后被稳稳当当地接住。

大风终于散去,树叶落到地面与湖面,姜苡枝终于得以将一切重新收入眼底。

几乎算得上随意一瞥,她看见不远处草丛中藏匿的身影。

她看见便想要抬起头,却被陆云晟先一步按住。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低语:“别看那边。”

即使有些不明所以,姜苡枝还是照做。

但也只是在行动上照做,姜苡枝不一会便学他的样子小声开口,上扬的语气故意带上些狡黠:“他们是来杀你的?”

陆云晟也同样开玩笑一样回答她,“是啊,所以这不是才来见你最后一面。”

姜苡枝懒得理他,只偷偷用余光打量远处的人。

那边漆黑,更加显得这边敞亮。

“我数三二一,你就向后跑。”

姜苡枝刚准备问那他怎么办,对方却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后脑勺。

接下来的话几乎变成气音,姜苡枝只感到耳边温热。

“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就没事。

“三。”

“二。”

“一。”

话音一落,姜苡枝立马送开手,什么都不想地向后跑。

她用余光看到对方的剑与陆云晟的刀在空中交错,又最终双双落到地上。

**

天早就彻底黑下去,姜苡枝一路狂奔回自己的住处。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身旁的光亮便忽然被挡住,陆云晟在一边坐下。

姜苡枝故意不转头看他:“你得罪那个皇帝了?”

他们早就习惯把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那些人是浅凉派来的。”

果然,姜苡枝的脸色顷刻变得凝重,她刚想进一步问些什么,却先一步注意到别的。

陆云晟正在流血。

注意到姜苡枝的视线,陆云晟反过来宽慰她,“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姜苡枝看着伤口仍然在流出新血,只觉得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

她故意板下脸,拿了些包扎的东西放到桌上,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之前不是说没事吗?”

或许是方才的打斗使得他的手上沾染灰尘,陆云晟难得不去拍拍她头,只看她笑笑。

了解到眼下情况,姜苡枝很容易便发现他的笑算得上牵强。

“他知道你没死了吗?”

姜苡枝没心情装作若无其事。

而陆云晟难得如实回答,“他们是来杀戚时的。”

“既然这样,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也算是故技重施了。”

语罢,陆云晟抬头想看姜苡枝的反应,倒是莫名地有些像小狗。

姜苡枝没什么反应,只沉默着看他。

看他甚至衣服上的血还没有等到干,就继续有鲜红的血渗出来,姜苡枝把手向前伸些。

偏偏陆云晟向旁边一躲,他还是在笑:“脏不脏。”

“……你有毛病啊。”

按照原来的设想,姜苡枝应该很硬气又假装嫌弃别扭地说出这句话。

可等到她真的开口说出第一个个字时,看不清的眼睛和发酸的鼻头都在向她证明同一件事情——

她当然不适合做个演员。

陆云晟本打算说些玩笑话,好让这件事在姜苡枝心里也变得无足轻重。

可他却先看到眼泪落在衣服上,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而与血混到一起,姜苡枝又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她撇撇嘴,任由着陆云晟把手擦干净,又任由着他把她轻轻拉过去。

可这样说,姜苡枝还是向下看一眼,确保自己不会碰到鲜红的伤口,这才把头埋进他肩膀。

“赶紧结束吧。”

可能是因为整个脸被盖住,又可能是鼻子被堵住,也或许两者都有,总之她的声音显得沉闷,好像隔了堵墙才传到陆云晟耳朵里。

他终于又拍拍她头,好像在学她说话。

“嗯,快点结束吧。”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他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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