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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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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让叔孙穆去睡觉,他在这看着即可。

子时刚过没多久,碧落丹的药效发挥作用了,李持盈体内的内力开始乱窜。

内力本就是修道练武之人长年累月修行,将自己武功真气凝结成一缕气劲。平日里存于丹田之中,对内力的使用可以说是如臂指使,进退由心。

但现在李持盈陷入昏迷之中,体内内力又被碧落丹的药性激发,内力便如反叛之臣一般开始犯上作乱。

而他此时又昏迷不醒,没办法镇压,只能借助外力——

李长生扶着他坐起来,盘膝坐到他身后,双手印在他背后,让内力一点点输送进李持盈体内,去镇压他身体中乱窜的内力。

理清庞杂乱窜的内力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持,更需要巨额的毅力和耐心。

人体内的经脉可以经年累月日夜不息的运行内力,但经脉本身却并不强大,反而很脆弱。

故而旁人去帮忙梳理时要小心又小心,如果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导致经脉受损,武功修为也会随之大跌。

及至天明时,李持盈体内紊乱的内力才平静下来。手臂上的毒也不再向外扩散。

李长生收回手,帮李持盈放平身体,重新躺回床上。看着他减缓的脸色,稍稍松口气,用手绢擦干净他额头上的汗珠。

梳理内力着实耗费心力,李长生又一夜没睡,这一稍微放松久违的困意便漫上心头。

他垂了垂眼,看了李持盈一会儿,见没有异状,便也和衣躺了下来。握住李持盈的右手,合眼睡去。

及至卯时末,李长生似醒非醒时往旁边伸手一捞,捞了个空,而后猛地惊醒!

他坐起身一看,触及到李持盈的身影才陡然松了口气。

李持盈见他醒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一笑。

李长生呼吸一滞,刚才还猛烈跳动的心脏此刻竟变得酥酥麻麻,连身侧垂落的手指都微颤一下。

“……你笑什么?”

李持盈道:“看你安然无恙,难道不值得我笑一下吗?”

李长生没说话,凑近一点伸手撩开他右手的衣袖,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的迹象,但附近皮肤的紫黑之色明显淡了一些。

“你看,已经好了很多。”李持盈抖落衣袖,抓住他冰凉的手,笑道:“所以,别担心,也别不高兴了。”

李长生还是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表态。

虽说徒弟越长大越难哄,但李持盈觉得今天的徒弟是格外难哄,但又不能不哄。

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探道:“长生?昨天没能陪你调查开元精舍,今晚再重新陪你走一遭如何?”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长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糟糕!李持盈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

李长生攥住他手腕,用力到指尖都发白,举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陪我去?你现在还能动用几分内力?一分都动用不了!叔孙拿了碧落丹才保住了你的性命,短期之内别想再用内力了。就这样你还想去,去了之后再受伤一次吗!你、你简直……”

说到后面,李长生气的说不下去了。

李持盈愣住,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尝试调用内力逼出伤口的毒,但是一运功,体内内力乱窜,经脉便如火烧一般,差点没当场吐血,被他连忙暂停了。

虽说美人生气别有一番风情,但肝火旺盛有伤身体。李持盈无奈对他苦笑道:“昨天我替你挡了暴雨梨花针,受了伤,你固然生气,那你要我看着你受伤吗?暴雨梨花针被称为暗器之王,我尚且有一线活命之机,若是你中了……”

说到此处,李持盈说不下去了,他也不想去思考若是李长生中了暴雨梨花针的后果会是什么。

“别生气了好不好?”李持盈摇了摇他的手,可能是碧落丹药性燥热,忍不住咳了两声,眸光幽幽地看着他,“我都受伤了,你还要和我置气吗?”

李长生目光一顿,立刻松开他的手腕,“你、你先歇息吧……”

说完,李长生三两下就收拾完出门了,连穿了一夜,还在后山走了一遭的衣服都未换。

一出门就看到叔孙穆站在树下,见他出来朝他招了招手。

李长生走过去,“站着做什么?”

“这不是不知道你俩醒没醒吗?站着看你俩一出门就能知道了。”

“?”李长生莫名其妙地看他:“你不会去敲门吗?”

“?”叔孙穆也一脸奇怪地看他:“我大早上的去敲门,你确定你不会一剑劈过来?”

李长生不想跟他说话了,摆摆手让他跪安。

“得嘞,您自个在这思考人生吧!”叔孙穆跟他挥挥手,“我去找周兄去了!”

“周兄,你怎么样了?”叔孙穆推开门问。

李持盈刚从李长生的包袱里找出一身衣袍换了,见叔孙探头探脑,笑了下让他进来。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嗐,哪里是我鬼鬼祟祟的,这不是怕你还没醒吗?”

李持盈整了整衣袖,跟他认真道谢:“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叔孙你的丹药,不然我只怕也没这么快好。”

叔孙穆连忙摆手,“这药药效猛烈,但副作用也不小,你这时日千万不要轻易动用内力,不然经脉受损可就糟糕了!”

李持盈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我刚刚看长生有些不高兴,你俩吵架了?”

想起刚才的事,李持盈就有些叹息,“他因为我受伤的事有点生气了,我都示弱了还没哄好……”

“……”叔孙穆从来没有为情所困过,一时有些茫然,“呃……这个……,我觉得长生肯定知道、知道你是为了他,他说不准心里,其实更加自责……毕竟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你也不会受伤……”

说完,叔孙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挠挠头,添了句:“大概就这样吧。”

李持盈眨眨眼,忽然问:“那你说,我让他去办件事,他会去吗?”

叔孙穆一想到昨天李长生那深情如许的模样,立刻肯定道:“那是必然的!”

“多谢你了,叔孙!”李持盈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释然道。

“啊?”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叔孙穆还是点头道:“不客气!”

李长生还在树下站着,听见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瞥见李持盈的身影,又转回头去。

李持盈走到附近轻咳一声,淡淡道:“听说在开元寺门前的古槐树上,绑上许愿签会特别灵验,可惜我现在不能动用内力,长生你能帮我绑上去吗?”

果然,李长生一顿,看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

李持盈看了叔孙穆一眼,朝他笑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条缎带,递给李长生。

李长生拿了便朝寺门口走去,李持盈和叔孙穆亦步亦趋地跟着。

三人走到寺门口的古槐树前,仰见树木森然,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许愿签挂在上面。

李长生纵步一跃,跃上树干。低头问李持盈这里是否可以?

见李持盈笑着点头说可以,他展开缎带,看了眼缎带上的字迹,将其仔细绑在树干上,而后轻轻跃下。

李持盈看见随风飘扬的缎带,又望了望李长生缓和的神色,心想看来已经哄的差不多了。

又到了早饭的时候,李持盈提议要去斋堂吃饭,主要还是借机和徒弟说说话。

叔孙穆就道:“好啊!好啊!”

李长生却道:“你们先去,我要再探一回后山的开元精舍。”

闻言,李持盈:“我……”

话刚出口就被李长生截断,“不许!”

李持盈微微皱眉:“昨天一剑那人受了重伤,现在必然不会再出现,不会有危险的。”

“不行。”李长生依旧只有这两个字,他看向叔孙穆,“周宣跟你去吃饭,他受的伤还没好,毒也未清,你看着他。”

叔孙穆一挑眉,笑道:“没问题!放心就是!”

李长生最后看了他一眼,“等我回来。”

转眼间,李长生没了身影,槐木枯叶随风簌簌而下,落了一地。

叔孙穆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我们要相信长生,你也说了,那没危险,放心吧!”

“暴雨梨花针这种东西,江湖上能出现一个已是不易,这小小的开元寺怎么会出现第二个?”叔孙穆十分安然说,“这东西又不是大白菜,人手一个?”

两人一同往斋堂走去,路上也有不少僧侣也同往斋堂。

李持盈沉思一会儿,忽然问道:“开元寺有武僧吗?”

“咦?”叔孙穆思考道:“好像,前朝时是有武僧出现过,不过现在没听说过了。”他歪了歪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持盈没说话,在想昨天的事。

叔孙穆以为他还在为李长生担忧,便道:“虽说佛门武功精深,但开元寺并非习武门派,即便有武僧,也不是长生的对手。周兄且放宽心!”

“嗯?”李持盈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我不是在担心他。而是在想别的事。”

他刚刚说开元精舍没有危险并非虚言,而是十分确定才如此说的。

“诶?”这倒让叔孙穆好奇了,除了李长生还能有什么事,“那你在想什么事,想的这么入神?”

“暴雨梨花针不是普通的暗器,你可知他出自哪里?”他问。

这个问题,昨晚叔孙穆跟李长生说过,“此物乃是千机门的镇派之宝。往常只是听说过,如今还是头一次见。”

到了斋堂前,两人便噤声不再谈论。

打了饭,两人照常在昨天的位置用饭,这回其余三人来的较早,远远的隔开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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