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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辛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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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辛辞再次醒来,天色已至黄昏,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挂着暖黄烛光的帏帐。

侧头望去,房内没有别人,心间莫名生出几许落寞。

辛辞支着手臂从榻上坐起,她翻过身去伸手推开床头的轩窗。

窗棂打开,院内风景映入眼帘,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长身玉立,站在院中微微仰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商挽萧在辛辞的注视下侧过身来,两人目光交汇,谁也没有躲闪。

相顾无言良久,辛辞默默垂下眸子。

商挽萧这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孤独。

晚风带着丝丝清凉刮过,吹得木窗微晃,辛辞重新抬眸,院中已没了身影,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一场梦……

·

翌日,思及有些日子没去看望那株红枫了,辛辞用过早膳后,便直接转道去了后院。

经过一场雨的滋润,翠竹比之前更茂密了,竹影铺落在青石板路上,为后院添上几许静谧。

辛辞绕竹林而行,朝红枫所在走去。

枝影摇曳间,一抹玄色落入眼帘,辛辞脚下一顿,她没想到此时商挽萧也在。

“你平日里,就是隔那么远替我照看这红枫的?”商挽萧的话悠悠响起,紧接着那人便转身抬眸看来。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也就没有再躲下去的道理了。

辛辞在商挽萧身侧几步远处停下,回道:“萧王莫要冤枉我,我平日里照看得可是极为仔细的。”

“哦?怎么个仔细法?”

商挽萧和突然抽查似的,辛辞有些猝不及防,磕磕巴巴的答道:“就是,浇水、施肥,还有修剪枝叶什么的。”

闻言,商挽萧瞥了辛辞一眼,没有拆穿她,沉默几息,继续问道:“那你来照顾它,是因为喜爱这株红枫,还是因为你撞坏了它,觉得有所亏欠?”

话虽是在说红枫,但辛辞清楚,商挽萧问出这个问题,绝不单单是为了红枫。

若只是为了一株植物,那辛辞大可顺着商挽萧的心意,说是因为前者。可现实却没有这么简单,辛辞便不敢随意回答了。

许久未得到答案,商挽萧也不再深究,而是换了个问题,“辛辞,在靖庭司这两个月,你可有一日真正的开心过?”

始料未及的问题,比方才问得还要直接。

“商挽萧,如果我说,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都要离开靖庭司,你还想知道吗?”

辛辞的话问出,这次换商挽萧沉默了。

夏风穿过竹梢,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辛辞朝商挽萧走近几步,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串东西,拉过商挽萧的手放到他的掌心。

商挽萧垂眸扫了眼掌心的东西,而后重新看向辛辞,等着听这人要说些什么话。

“这是前些日子欠的靖币,加上四成的子金,今日一并偿清。按照司规,靖币用尽,此生终止,今日又该是我的死期了。”

说罢,辛辞背手拔出腰间短刃,后将之递到商挽萧面前,继续道:“辛辞无才无能,还不清欠司主的债,还望司主动手时能利落些,给辛辞个痛快。”

日光下,锋利的刀锋格外刺眼,商挽萧的双颊越绷越紧,他紧紧盯着眼前人,眸中的阴翳淬成如血的殷红。

半晌,辛辞见商挽萧没有动作,开口刚想再说些什么,结果手背上就多了一股冰凉,是商挽萧的右手覆了上来。

明明是盛夏的天,这人的手却好似失了温度。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随之,辛辞就看到刀刃在她手中转了个弯,冲向了商挽萧,直指心脏。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间蔓延,辛辞急忙抬起另一只手,打算将刀刃掰回来。谁知,商挽萧的动作更快,逼着刀刃朝自己急速而去,下一瞬,刀尖刺入胸膛,没有丝毫犹豫。

“商挽萧!”辛辞双手紧紧攥着刀把,企图能制止身前这个不要命的疯子,但这疯子的力道太大了,即使辛辞用上全力,还是无法阻止刀刃的继续深入。

“商挽萧,停下!你快停下!算我求你……”辛辞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簌簌而下。

刀尖已没入膛下三分,再继续下去,马上就要伤及心脏了。

辛辞也快被逼疯了,一边不住地哀求商挽萧停下,一边胡乱地伸手要去直接抓刀刃。

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未等辛辞的手触及刀刃,商挽萧就先一步抬起左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商挽萧的右手做了个向外的动作,接着,那把已没入其膛下半寸多的刀刃便被拔了出来。

空气中瞬间弥漫上浓浓的血腥之气,没等辛辞做出下一步反应,咣啷一声,那把带血的刀刃就被商挽萧丢到了地上。

至于刀把究竟是怎么倒的手,辛辞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完全不顾上那些了,脑中充斥的尽是要帮商挽萧止血。视线被泪水模糊,但辛辞还是精准无比地按住商挽萧的伤口,由于太着急,她连帕子忘了拿。

掌心覆上胸膛,感受到那里的搏动,辛辞的泪水掉得更凶,她开口想劝商挽萧去治伤,谁料,她刚张开唇,嘴巴就被商挽萧给堵住了。

同归于尽。

虽然仅限于唇齿,但辛辞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个词。不论是商挽萧欺来的力道,还是那疯狂的吮吸以及不顾一切的啃咬,都让辛辞觉得,这人似是要在这场乱吻中与此生做个了结。

不知过了多久,商挽萧才稍稍松开辛辞,以额头与怀中人相抵,待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卑微,“辛辞,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绝不会让你受伤,此生也绝不会再迎娶她人入府。你留在靖庭司,不要走,好不好?”

辛辞听着商挽萧的许诺,视线落在眼前人的胸口,那里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指根。她努力压下眼中酸涩,压着舌根说:“商挽萧,先去治伤,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先回答我。”商挽萧声音不重,但却不容商量。

泪水再次盈满眼眶,辛辞咬咬唇,强忍着不让之流下,片刻,她哽塞开口:“商挽萧,以后就当作从没有见过我吧。”

一句话砸过来,比剜心的利刃还狠,商挽萧如同被判了死刑,他绝望地合上眼眸,自虐般地感受着心间翻涌的刺痛。

半晌,他颓唐地放下手,稍稍与辛辞移开些距离,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冷硬,“辛辞,如果我说,只要你离开了靖庭司,以后再见,你我便是宿敌,对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也还是坚决要走,对吗?”

辛辞努力咽下喉中哽塞,压声道了句“嗯”。

她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不留情面亦不给半分希望。

虽说心已快痛到麻木,但当辛辞的这句回答说出时,商挽萧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好”他点点头,嘴角带着笑,尽是苦涩,而后一把拨开辛辞覆在他心口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待商挽萧的身影消失于尽头,辛辞再忍不住,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弯痛哭出来……

有了商挽萧的放行,司内没谁敢再拦她,但辛辞还是没有选择当日就走,她还念着商挽萧的伤。

直到第二日遇到严许,从这人口中打听到,商挽萧的身体没有大碍,辛辞才放下心来,开始着手准备离府事宜。

虽说她之前收拾好的行囊又被商挽萧拆开一一放回了原处,但她在靖庭司的东西到底是不多,没多久便收拾齐整了。

此去一行,大抵是永别,辛辞将房内的东西再看一遍,暗暗道了再见。

关上房门,来到院中,辛辞看到了一人,这人她见过,是那个叫“成丰”的看马小厮。

见到辛辞出来,成丰立即向前,先朝辛辞行了一礼,后恭敬问道:“辛小姐,您是要离开了吗?”

“嗯”虽不知成丰的来意,但辛辞还是点点头做了回答,后又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成丰也点了下头,答道:“属下今日前来,是为了提醒辛小姐,别忘了取走您的马。”

“我的马?”辛辞不禁感到疑惑,“我没有马留在这啊?”

“有的。司主说,他不想再看到‘白翼’,让您一并带走。”说罢,成丰便朝辛辞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带她去马厩。

辛辞轻声道了句“多谢”,心中百味杂陈。

如果商挽萧真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件与她有关的东西,那她自是会没有心理负担地带走白翼,但如果商挽萧是借此再送她一匹马,那她便又多承了这人的一份恩情。

来到马厩,辛辞一眼便看到了白翼,以及与之靠在一处的那匹黑马。

成丰走进厩中将白翼牵出,就在其将缰绳放到辛辞手里的那一刻,留在厩中的那匹黑马瞬间发了狂,前蹄立起不住地嘶鸣,如嚎如泣,声声凄烈。

“它这是怎么了?”辛辞头一次见这匹黑马发狂,担忧道。

成丰垂下眸子,叹了口气,解释道:“白翼与这匹黑马原本是一对,如今白翼要走了,它是在伤心难过。”

心脏如同被什么给撞了下,闷闷地发疼,听着黑马的哀鸣,辛辞有些不忍,抬手想将缰绳还给成丰,“还是让白翼留下吧。”

谁料,成丰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如果白翼留下,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辛辞攥紧了缰绳,默默将之收回,叹声道:“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黑马,让他好好吃饭,不要苦着自己。”

听到辛辞的吩咐,成丰耷拉着脑袋,蔫蔫地点了两下头,“辛小姐请放心,属下会的。”

“还有……算了。”话刚说出口,便被她直接做了终结。

原本,辛辞是想让成丰帮她捎句感谢的话给商挽萧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要留了。既然她不能给更多,只说一句隔靴搔痒的感谢,那也无甚意义。

脚踏马镫,翻身上马,辛辞故意做得利落干脆,仿若依此劝自己要决绝。

出了靖庭司,辛辞手扬马鞭,将马策得极快,她坐在马背上一路向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回一次头。

如此,她便也没法看到,在她身后的靖庭司高台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立在那里,面朝她离开的方向,待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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