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接到周以宓的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长榭,她说她发烧了,四十度,快死了。
虽然他知道周以宓这个人特别爱夸张讲述问题,但还是放不下心,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
一路上,付汀整个心都七上八下,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周以宓身边。
下飞机后,他躲过粉丝的接机,直奔两个人的家里。
一开门,就看到周以宓红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冲上去抱住他。
“哥……你回来了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家了。”
她看上去是烧糊涂了。
付汀拽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边披在她身上一边问:“吃过药了吗?去过医院了吗?说话,周以宓。”
周以宓紧紧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松手,回答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哥,我想你。”
“松手,周以宓。”
“你以前都喊我妹妹,为什么现在这么生疏?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吗?”
付汀不再和她废话,他任由周以宓死皮赖脸地抱着他,伸出手帮她戴口罩戴帽子,然后用力推开她。
周以宓委屈地抿了抿唇。
“和我走。”
付汀拿起车钥匙,抓住她的胳膊,准备将她送去医院。
周以宓攀上那只抓着她手臂的手,贪婪地掠夺着他身上的凉意。
付汀感觉到她的动作,松开了手。
“周以宓,老实点。”
她看付汀快要生气了,便听话地跟在他身后。
医院里,周以宓看着自己的手被扎上细小的针孔,她冲站在病床旁边的付汀眨了眨眼:“哥,我什么时候能走?”
“退了烧就走。”
她从床上坐起来,眼里满是渴求,“哥,你别走好不好,陪陪我,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见付汀不回答,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双手再度攀上他的腰。
付汀火冒三丈,“周以宓!”
周以宓抱得更紧了,甚至还装出了哭腔:“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小时候觉得我没爸没妈,可我还有个爱我的哥,可现在连你都讨厌我……哥,你陪陪我好不好。”
“你松手。”
“不松。”
“我可以陪你,前提是你不准碰我。”
周以宓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住了一天的院,出院的时候她竟感到解脱。
付汀帮她收拾东西,她从床上下去,看到哥哥站在旁边,心里灵机一动,碰到地面的脚一扭,直直摔进了付汀的怀里。
男人想把她从怀里拽出去,可她却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他,他怒火攻心:“你别触碰我的底线。”
女生抬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中满是戏谑,“你的底线是什么?和你上.床吗?”
“周以宓!”
付汀简直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如今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他大声嚷道:“你和谁学的?!”
“想你想的。”
付汀被她的没脸没皮堵的哑口无言,他冷下脸看着她,周以宓被他盯得发毛,慢慢松开了手。
回去的路上,周以宓也极其不老实,总想摸摸他碰碰他,付汀绷着脸不说话,她把手伸过来,他就拍开。
真不知道周以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八岁那年,他爸妈领养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小姑娘很可怜,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被福利院的院长捡到了带了回去。
领回家那会,她才两岁,怕生,见谁都哭,付汀为了逗这个妹妹,每天买好多玩具陪她玩,久而久之,女孩习惯了哥哥的存在。
她最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哥哥身后。
“哥哥,你等等我……我……我要跟不上你了!”
付汀那会才十一,正和朋友约着打球,周以宓在后面小步跑着跟上他,付汀听到妹妹喊他,转过身,一把将妹妹抱起来,边走边笑着说:“一会儿别乱跑,等我打完球去给你买冰淇淋吃,不要告诉爸妈。”
后来,父母因故去世,付汀就送她上学,给她做饭,甚至在她遇到追求者的骚扰时,还会帮她打架。
他又当爹又当妈,把妹妹拉扯大。
看着妹妹一点一点长大,付汀自然是开心的。
可后来有一天,她抱着他说:
“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当你的妹妹了。”
付汀觉得,一定是自己早些年对她太好,让她分不清友情和爱情,误以为哥哥对她的爱是情人之间的爱情。
他得想办法让她明白,他们之间只能存在亲情。
回到家后,周以宓整个人就像长在付汀身上一样,她抱着付汀不撒手,付汀气得怒火攻心:“周以宓,你再这样,我今晚就去住酒店。”
周以宓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离开了他的身体。
两个人晚上吃了付汀煮的粥。
很难吃,但周以宓逼着自己咽下去了。
付汀洗完碗后就去浴室洗澡,周以宓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内心罪恶的萌芽又开始生长。
为什么会爱上他?
因为从小她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他,他会教她如何待人接物,会教她如何好好生活,甚至第一次来例假,都是他帮她买的卫生巾,他摸着她的头,看着她哭红的双眼,说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真正意识到自己爱上他,是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她带着耳机走进洗手间,没有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直接推开了浴室门。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男性的身体线条。
付汀没有听到开门声,他背对着周以宓,对身后的一切全然不知。
周以宓的眼睛在他身上游走。
他肩膀上有一颗痣。
他后腰上也有一颗痣。
然后,付汀动了一下,周以宓吓得连忙关上了门。
当天晚上,付汀就走进了她的梦里。
梦里的欲生欲死让她脸红心跳。
为什么会梦到和哥哥做这种事?可她是愿意的。
如果未来要和男人做这种事,她只能接受哥哥。
十八岁那天,她哥给她准备了很多礼物,可周以宓看到那些昂贵精致的东西却面无表情,付汀以为她不喜欢,满脸歉意,“抱歉,以宓,我很久没回来了,没有了解到你的喜好,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我给你准备。”
“我喜欢你。”清凌凌的眼睛里充斥着执念。
周以宓躺在床上,听到付汀打开浴室门的声音,又听到他关上卧室门的声音,邪念开始缠绕她的心脏。
凌晨一点,她推开了付汀卧室的门。
借着月光,她看到付汀皱着的眉头和紧闭的眼睛。
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眉间。
然后,抬起腿,上了他的床。
周以宓掀开他的被子,跪坐在他的床上,仔细盯着他的身体。
她弯腰,手肘撑在床上,嘴唇轻轻触碰到他的薄唇。
没忍住,她舔了一下他的唇。
湿热的触感让付汀惊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周以宓坐在他的床上。
“下去。”付汀厉声道。
又这么凶。
周以宓直接跪坐在他身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还没坐稳,就被付汀从身上拽下去。
她抱住他的胳膊不放,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下,我要和你一起睡。”
付汀忍无可忍了,这人和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是,你害的。”
付汀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周以宓趁他分心,又厚着脸皮坐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又开始推搡。
没一会,她感受到身下坐的地方不太对劲,周以宓红了脸,可她还是厚着脸皮扒住他。
付汀自然发现自己的反应了,他这次用了全力,直接将周以宓抱起来,然后扔到床的另一边。
“付汀,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周以宓从床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他。
“你想多了。”
付汀想把她从床上弄下去,可她抱着床头不放,还念念有词:“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周以宓!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明年就把你送去意大利进修!”
听到这句话,周以宓的手慢慢松开了,她的眼泪涌入眼眶,声线都在颤抖:“你也要抛弃我吗?”
听到这句话,付汀就后悔了,他刚想解释,可周以宓就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上了锁。
他下了床,走到她房间门口,转了一下把手,又敲了敲门:“以宓,开门。”
屋子里的女生歇斯底里地喊:“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对不起,哥哥和你道歉,可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
重物撞击木门的声音打断了他。
“滚!”
他没再说话。
——
付汀今天白天去了一趟经纪公司,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看了眼餐桌,做的早饭她一动没动。
他又环视了一圈客厅,周以宓不在。
走到她卧室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
他说了句:“以宓,你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推开了房门,室内空无一人。
付汀心里一紧,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周以宓:【醉梦,快来。】
紧接着,她又撤回了消息。
醉梦是一间酒吧的名字。
付汀压下心里的怒火,戴上口罩和帽子,拿起车钥匙飞奔向醉梦。
醉梦里面灯光四射,人声鼎沸,舞池里的人群不知休地跳动着。
付汀一眼就看到了周以宓。
她倚靠在卡座旁边,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只是穿着最普通的T恤短裤,都能吸引人的眼球。
周以宓笑起来最好看,张扬又明媚,此刻,她就像一只摄人心魄的狐狸,勾着她面前的男人慢慢靠近。
付汀一走进酒吧,她就注意到了,她出门的本意就是把付汀钓出来。
既然上钩了,那么下一步就该收网了。
她笑着贴近对面的男人,用余光看到付汀朝她走来,然后,他喊了一声“周以宓”。
她直起身子,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把酒瓶藏在身后,慢慢往后退,似是想逃脱。
付汀眼中寒光迸射,他伸出手去拉周以宓,却被她旁边的男人挡住。
“哥,以宓就是想出来玩一玩,您不用管这么宽吧?”
“谁是你哥?”付汀的脸色极差,阴云满面,锐利的眼扫视着那个男生和赵回溪。
“你们什么关系?”
周以宓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老老实实等他训的样子。
男生将周以宓护在身后,满脸笑意,“我在追以宓。”
“追她?追她把她约到酒吧?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说完,他就伸出手直接把周以宓拉到自己身边,可她竟然还在挣脱他的束缚。
周以宓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和他说话:“你滚开。”
付汀瞪了她一眼,“老实点,周以宓,要闹也得给我等到回家。”
一路上并不太平,周以宓被他生拉硬拽才拖上车,他准备开车,可周以宓竟打开车门准备跑,付汀身子往前倾,捞住她的腰,单手将她抱进了副驾驶,他不顾周以宓的挣扎,将她塞进驾驶座里飞速系好安全带,并威胁道:“再闹,你就别想回家了。”
“我本来就不想回家。”周以宓冷笑一声。
付汀胸腔堵了一口气,他努力压下心底那股烦躁的情绪,趁着周以宓还老实,把车驶走了。
一回到家,付汀就走进厨房给她做醒酒汤。
周以宓见他要下厨,叫苦连天:“你能不能别做饭。”
付汀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做饭,她小时候吃付汀做的饭还食物中毒过一次,自那以后,除特殊情况,付汀不被允许踏入厨房半步。
他隔着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