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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的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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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身上的香气,又变了。

短短一周内,丈夫身上的香气混杂了多少次?闻钰已经记不清了。

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闻钰用松软的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松软的被子并没有给他带了几分温暖,反倒是让他生出一股 ,自己被丢在半空,四处漂泊、无处落脚的感觉。

于他而言,他只是一个异乡人。

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了解,皆来自于丈夫。

若是丈夫抛弃他……

恐慌如同一张密不透风地巨网,从四面八方将闻钰紧紧裹住。

闻钰如今像一只菟丝子,只能依附着丈夫这棵大树生存。

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如果丈夫这棵大树,将他抛弃,他该如何自处。

在他认为的陌生世界里,身为异乡客的盲人,该如何生存下去。

不受控制的,闻钰想起自己曾经看的小说。

如果是小说,他这个角色的配置,不是恶毒反派炮灰,就是薄命早死的白月光。

只是那些书里,主角找替身,都是在白月光死亡后。

像丈夫一样,在“白月光”还没死时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寻找下一位的,那大概率,“白月光”拿得是路人炮灰剧本。

再细分一点,或许拿的是ntr文中,为主角们增加刺激、背德感,让主角们有ntr刺激感的睡不醒的眼盲丈夫。

心头沉甸甸的,像是一块巨石,压得闻钰喘不过来气。

泪水打湿他白皙精致的脸庞,闻钰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

他像一只永不落地的无脚鸟,在一次清晨来临时,主动在一座孤岛落下。

彼时,他并不知道,这座孤岛并不属于他。他终将因为自己那一点点、一点点私心,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夜半,丈夫轻轻旋转门把,拧开卧室的房门。

床中心躺着的人已经睡熟,但眼皮红肿,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粗粝的拇指轻轻抚过闻钰的眼皮,丈夫困惑又无奈叹息:

在难过什么呢?

我永生永世的爱人,我的妻子。

是什么让你如此难过呢?

不过,睡熟的人无法给予他回答。

丈夫俯身,轻轻在小妻子红肿的眼皮上亲亲落下一吻。

天气逐渐由冷转热,喜欢开窗通风的小妻子,再一次忘记将窗户关上。

徐徐的风从窗户缝隙钻了进来,吹动白色薄纱的窗帘,将皎洁月色带入。

月色映照床前的男人,他的容貌足以惹得许多人的芳心。

只是他脚下的影子,似乎在挣扎着、挣动着。似乎只要男人的一个不留神,影子里被死死压抑住的东西,就会挣脱出来。

扑向,洁白床褥上的皎洁明月。

那是男人死死压制着的谷欠念,是男人隐瞒着的、目前最不愿被小妻子知道的,混乱。

丈夫眸底情绪翻涌,目光接着月色,死死将熟睡的妻子打量。

睡梦中,闻钰梦到他落足的那片孤岛,从漆黑的海底伸出无数只可怕腕足,在空中挥舞,将试图腾飞逃离的他紧紧囚住。

漂亮珍贵的无脚鸟被奇怪的岛囚禁,只能日日夜夜与带着吸盘的腕足紧紧相依,可怜啼哭。

腰间越来越痛,闻钰从梦中惊醒过来。

还没从混乱的梦境回神,耳边便传来丈夫带着丝丝困乏的声音:“做噩梦了?”

丈夫亲昵带着安抚的吻,轻轻落在闻钰的耳垂。肉感十足的耳垂被丈夫含在口中,轻轻呷弄着。

被丈夫罩在怀里,脊背上传来丈夫暖呼呼的体温。

刚开始,闻钰是轻松、喜悦的。

只是缩在丈夫怀中片刻,从混乱的梦境中回神,闻钰下意识想要从丈夫怀里挣脱。

丈夫猝不及防,没有一丝防备,闻钰真的从丈夫怀里挣脱出开了。

卧室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好半晌,闻钰才重新找回声音了尽量保持镇静自若的模样,摸索着拍拍柔软的枕头,自顾自地躺回去。

“还早,快休息吧。”他侧躺着,像玉石般清瘦的脊背对着丈夫,“你最近工作那么忙,早点休息吧。”

闻钰自说自话,丝毫没有在意丈夫的反应。

他在逃避。

与其说不想理会丈夫,不如说不敢。

他害怕。

害怕丈夫真的公开布诚的将内心真实想法坦露,将那个人光明正大地放在他们中间。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闻钰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身体悄悄蜷缩,伶仃的手指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压着呼吸痛苦喘息。

怎么会不痛呢。

丈夫是他醒来后,第一个认识的人。

他们是伴侣、是爱人。那些亲昵的、暧昧的、旖旎的的画面似乎历历在目,只是其中一位主角,或许已经悄然换人。

若识相些,闻钰应该主动让位的。

但他如此贪心,卑劣地贪图着最后那一点点或许属于自己的温暖。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如此的相爱。

从来没想过恋爱的人,主动引诱,与陌生、有好感的男人结成伴侣;没有想过两个人生活的人,认真的将对方计划在自己的未来。

昨日如同泡沫般,飘浮在空中无依无靠,而后炸裂开。

留得满地痕迹,密密麻麻。

丈夫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但闻钰不愿意说,犹豫再三,丈夫没有选择追问。

他躺下,轻轻凑到小妻子身边,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小妻子揽入怀中。

心脏有力的跳动,穿过胸膛与脊背,逐渐的与小妻子的心跳同频。

紧紧将小妻子抱在怀里,丈夫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蹭小妻子白皙细嫩的脖颈,声音有一些喑哑:“这段时间快忙完了,忙完我们去蜜月,好不好?”

闻钰闭着嘴巴,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身后,丈夫的呼吸在时间的流逝下变得绵长,只剩下他怀中的闻钰,睁着眼睛,面对着一片漆黑与荒芜,直到天亮。

凌晨,闻钰感觉大概五六点的时候,抱着他睡了一夜的丈夫,轻轻地抽出手臂,一切动作小心翼翼,怕将他惊扰。

闻钰闭上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耳朵却竖了起来。

洗漱、换衣服、做饭、吃饭、出门。

听到锁舌落下的声音,闻钰支起身子坐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丈夫前脚出门,没过多久,闻钰握着手机,穿着与自己身形极度不匹配的衣裤,摸索着出门。

昨天夜里,在丈夫睡着后,闻钰偷偷联系了好友。

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能依靠的、求助的,除了丈夫,便只剩下季来之这位好友了。

他们约在小区门口一家老旧的早餐店里见面,原本闻钰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但没想到,季来之来得比他好要早。

他一出现在早餐店附近,季来之就瞧见了他,起身去接他进来。

手里的盲杖被季来之接过去,好友的另一只温暖干燥的手紧紧握着闻钰的手。

牵着闻钰的手,带领他在位置上坐下,季来之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在对面传来:“不知道你吃什么,就先点了些小吃,先垫垫底。”

“谢谢。”闻钰有些不知所措的抿抿唇。

对于好友的好意,根本没有朋友的他,总是十分局促。

在季来之热情的张罗下,闻钰拿着干净的餐纸巾按住嘴巴,秀气德打了个饱嗝。

可爱又秀气的模样,惹得坐在对面的人哈哈笑起来。

闻钰被闹了个脸红,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与嗔怪:“别笑啦,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季来之勉强止住笑意,支着下巴盯着闻钰,认真地听着他模糊了许多细节的“朋友的事情”。

“你……朋友,在烦恼什么呢?”

季来之收敛视线,看着快把手指抠破的闻钰,声音轻轻带着几分引导、引诱:“你朋友,想离开他爱人吗?”

“那样一个脚踩两只船的男人,丢掉又没有什么损失。”

“你想让我帮助,你的朋友吗?我认识一家夜逃屋,可以帮助你的朋友逃离他那个丈夫的。”

“当然,这都是我的意见。具体如何,还要看你朋友的意见。”

平心而论,季来之站在第三人的角度上,给出的建议十分有可行性。

但……

闻钰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他像抢了喜鹊巢穴的斑鸠,明明知道这不属于自己,但仍执拗得负隅顽抗着。

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正直无邪的好人;恰恰相反,此时此刻的他,更像一位鸠占鹊巢、贪婪无餍地小偷。

他偷窃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甚至向好友求助,他都下意识地将代表自己的“好友身份”,塑造的软弱无辜极了。

世界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卑劣了。

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那双空洞的眼睛,不聚焦地盯着对面好友的脸庞。

“我朋友,他很爱他的丈夫。”

“况且,目前丈夫出轨的事情,也只是他个人主观臆断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和丈夫在一起、不分开的。”

“只是……”

只是鸠占鹊巢的卑劣偷窃者,该如何打败那个从未见过的正主,与丈夫走向Happy ending的大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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