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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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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承天启命,致力于国家昌盛、百姓安乐,魏恒才智卓越,忠诚礼佑,深得朕心,特封其为刑部尚书,为朕分忧!”

“尚书大人,这是您的诏书。”大太监讨巧地笑着将诏书递给魏玉年,“恭喜大人高升。”

魏玉年接过诏书,不见表情:“有劳王公公。”

安临拿了一袋满满当当的银子偷偷塞给王公公,王公公面上推辞几番,暗地里还是笑眯眯收下了。

明喜看的瞠目结舌,偷偷道:“姑娘,安临拿的银子都够得上咱们拿去买药材的钱了吧?”

早知道当太监这么有钱,这个太监,她也想做……

苏黛神色复杂,她也羡慕,不过官场便是这样,谁让王公公是天子跟前的人。

魏玉年被姚氏等人围住,皆是嘘寒问暖祝贺高升的。

宫里一大早便来了人,让国公府候旨,众人等了半晌,都以为是因为昨日宋羽被抄家的事,提心吊胆了良久,不想是魏玉年升官了。

苏黛顿了片刻,没有走过去同他们一样祝贺高升,只远远和魏玉年对上了一眼便离开了。

同苏黛一样没过去的还有魏锦云,自从柳笙明一事后,她便沉默寡言了许多,魏老夫人已派人去交换庚帖,成亲一事是板上钉钉了。

她如游魂一般无知无觉,似府中喜乐都与她无关一般朝闺阁走去。

“阿黛。”

苏黛停住,回身,竟发现周遭的人都散了个干净,连老夫人都已经离开了。

魏玉年温和道:“阿黛,听闻你在找宅子?”

“是打算找间宅子搬出去,”说着她诧异道,“世子哥哥如何知晓?”

这事只有姨母老夫人和明喜知道,按老夫人和姨母的性格是不会主动与他提及的。

“偶然听人说起罢了。”他负手,眸中隐着寒凉,面上却不显,暗暗摩挲手指,“近日城中不好找,你身上银钱也花了不少,搬出去对你有害无益。”

苏黛道:“我迟早要出国公府的,早些晚些都一样。”

“为何?”

苏黛不语,只是沉默。

魏玉年温润一笑,只是笑却不及眼底:“既然如此,我帮你找。”

“我今日休沐,晨时让安临备了些你喜欢的芙蓉糕,可要来坐坐?”

“好啊。”

正好,她试探试探魏玉年如今的想法,若真有利黎民百姓,她便将山河录的下落告知他,若是他同她想法背道而驰,世上便会再无山河录了。

这样,父亲的心血也不算白费。

-

清风苑,茶香弥漫,案桌边是一叠芙蓉糕,苏黛安静坐在案桌后,面前是一摞书册。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本书册上,它被深深压在最底下,正是那日她发现写了山河录字条的异志录,她仿佛只不经意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下意识摸着腰间那枚玉佩,可余光却忍不住扫向桌案的那本异志录。

这是何意?

魏玉年站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帛书,上面画满人体脉络图,竟然是本医书,他如墨玉修竹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绸缎边缘,将她神色尽收眼底。

魏玉年将帛书置于那一摞书册上:“这些都是我在整理旧书时发现的。”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刻意,“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苏黛微微仰头,恰好对上魏玉年微低的眉眼,摄人心魄,却又好似藏了陷阱,她拿起面上那本帛书:“世子哥哥懂我,这本医书我就很喜欢。”

“是吗?”温润嗓音轻轻划过,魏玉年轻轻抽出最底下那本异志录,将它推到苏黛眼前,“那你不妨看看这本。”

苏黛看过后,摇头道:“这本书于我来说太过晦涩,有些难懂。”

魏玉年缓缓道:“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你幼时便同你父亲游历,所到一处便拿笔绘下。”

苏黛点头。

魏玉年凑近他,温和一笑:“这本书记着大启民间怪谈,也许有你去过的地方。”

苏黛手指微微一颤,缓缓将书打开,脑中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另一幅画面——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多地方?”

苏父温柔摸了摸小苏黛的脑袋:“因为爹爹有重要的事要完成。”

小苏黛手中拿着画笔,好奇:“什么重要的事情?”

“世间太平。”

……

手中无意识地翻页,一张泛黄纸条突然印入眼帘,正是那张写了山河录的纸条,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尖有一股凉意浸入骨髓。

“有一次你同我说过,你父亲临终前曾给你一样重要的东西。”魏玉年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像把利刃刺破寂静,“是什么?”

她以前是告诉过他,不过那时他闻言也只是笑笑,她以为是他不想提及她的伤心事,引得她伤心。

又或许,是不甚在意……

如今重新问起,连她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屋外渐渐变暗,屋内烛火摇曳,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苏黛清秀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淡然,她抬头看向他:“是我父亲最后的心愿。”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语,“他同我说,希望我记住一件事:世间的太平,从不是因一人一事换来。”

她仿佛透过光尘看见了故去的亲人,轻轻一笑道:“这世道太乱。”

“因为总有些人拿百姓的性命来做文章!”她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

魏玉年罕见地一愣,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寂静,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仿佛都在等对方下一步的反应。

良久。

“你在怀疑我?”魏玉年突然道,语气带了几分暗暗的凉意,“连你也觉得,我在打山河录的主意?”

苏黛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她轻声道:“如何问起这个?”

“因为我在想,若是我真得到了山河录,会是你的顾虑吗?”他一步一步逼近她,目光如炬,似要看穿她的内心。

苏黛心跳加快了一瞬,她清楚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动摇,她暗暗呼出一口气,声色平静道:“我只希望世间每个人都不要为了一己私利,伤害黎民百姓。”

魏玉年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寻找什么线索,又似乎在等待某个答案,可对方一直不语,终于,他缓缓后退半步,看着苏黛,蓦地笑了。

“阿黛,你承认山河录在你这里了。”

苏黛低头看着手中的异志录。指尖轻轻摩挲封皮:“我在等一个答案。”

“不会让我失望的答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书房里重新恢复寂静,烛火摇曳,将二人身影投在墙上,魏玉年的目光落在苏黛身上,仿佛想透过这段对话,窥见她心中所想。

半晌,他似乎放弃抵抗,认输一般,缓缓开口:“我忠于国君,外界言他残暴无度,可我却知晓,在两朝元老面前,他不得不坐实暴君这个名头。”

“他是先帝最得意的儿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先帝亲自教导,怎么会是暴君?”

他同当今天子相识已久,少年时,他便初遇偷偷出宫的太子,二人志趣相投,拜为兄弟,时常约着喝酒,自那时便约定一人称帝励精图治,一人为臣鞠躬尽瘁。

后来突逢变故,先帝也突然驾崩,他二人再未相遇过。

再后来,他步入朝中,又得见身为天子的故人。

只是那时他不再像年少时那般恣意,反而活得像个傀儡。

他请来避世已久的老师,重燃少年帝王的斗志,让李清元在朝中有所忌惮。

可这条路注定走得不平稳,也注定要牺牲一些无辜之人。

“若能斩尽朝中蛀虫,得见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枉活这一遭。”

“原来如此。”苏黛轻叹。

“阿苏姑临去前同我说,山河录作出之后,曾得高人指点,里面藏有四处藏宝地,得之可得天下,先帝怕引起暴乱,故意压下消息,将山河录还给了父亲。”

“实则当年撰出山河录的本意是查探大启地理条件,看看适合种植哪些农作物,若父亲还在世,那些地处偏远些的启国人,应当吃上饱饭了。”

大启小麦水稻一年一熟,耗时太久不说,产量也提升不起来,遇到天旱水涝,便能使数千计的百姓饿死。

彼时先帝暗暗派父亲出游,找合适的农作物,考察启国地理条件,山河录里那些图,便出于苏黛之手。

里面的字字句句,每一幅图,苏黛都牢牢刻在了记忆里。

“当年阿苏姑不惜以身赴死,也要把山河录已毁的消息传出去,只为了保我周全。”

“但她不知,只要我活着,山河录便永远不会绝迹。”

苏黛目光柔和且坚定地看着魏玉年:“山河录我可以给你,只不过我也不知那几处藏宝图在哪里。”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我苏氏一族的清白。”

夜风轻轻拂起她的长发,吹散淡淡发香,魏玉年体内燃起一股燥意。

他听见自己道:“好。”

莫名地,他想将眼前女子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身躯将她覆上,狠狠将她揉进骨血……

他神思恍惚一瞬,又听苏黛目露疑惑:“不过,你如何知晓山河录没被毁?”

他急急敛起可笑的心思,没有回她,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案桌那些书上:“这些书不妨带回去看看,若是感兴趣,随时告诉我。”

他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月色,思绪回到六年前。

他不过是好奇看了一眼姚夫人带回来的妹妹,她便抓着他的手不放,迷迷糊糊之间还和他说了好多话……

那时他便想,世上如何会有这般没有心计的姑娘?

连防人之心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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