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波士顿，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清晨，查尔斯河畔披上了白色的纱衣，树枝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行人踩过人行道时，鞋底留下清晰的印记，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杨琳站在窗前，手指抚着微凉的玻璃。窗外，河水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流淌，雪花轻盈飘落，像无数白色的信笺，投向这个陌生而又渐渐熟悉的城市。

“波士顿的第一场雪啊。”她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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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从厨房端来两杯热可可，递给她一杯：“雪景不错吧？”

“嗯。”杨琳捧住杯子，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在南京，初雪总是晚一些。没想到这里十一月就能看到了。”

“查尔斯河的冬天挺美的，等过几天河面结冰了，还能看到有人滑冰。”

杨琳笑了笑，抿了一口热可可，视线落在窗外。

雪花仍在飘落，覆盖在河畔的小径上。

“沈奕，你说我们以后会习惯这里吗？”

沈奕愣了愣，随后轻声说：“会的。只要时间够长，哪里都会变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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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两人裹上厚外套出门，穿过校园，沿着查尔斯河步道慢慢走着。

河面上，几只水鸟停在浮冰边缘，警觉地扇着翅膀。

走到桥下时，杨琳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停留片刻后，化作一滴水珠。

“你知道吗？”她笑着说，“小时候我总以为，能接住一片雪花，就能留住冬天。”

“后来呢？”

“后来发现，雪花一触手心就融化了。”她看着掌心的水珠，轻声说，“但那种冰凉的触感，却会一直记得。”

沈奕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掌包在掌心里：“那现在呢？还想留住冬天吗？”

杨琳抬头看他，眼中有笑意：“有你陪着，就算冬天也不怕冷。”

——

晚上，宿舍楼里响起了消防警报。

两人裹上外套匆匆跑下楼，发现是楼下厨房里有学生不小心将烤箱温度调得太高，导致轻微冒烟，所幸并无大碍。

寒风中，学生们站在楼前空地上，有的披着毛毯，有的抱怨天气冷，有人还带了吉他，弹着随性的旋律。

“波士顿的生活，有时候也挺有趣的。”杨琳笑着看向沈奕，“你看，半夜还能和全楼的邻居们在雪地里集合。”

“是啊。”沈奕把围巾绕到她脖子上，“可你这围巾也太薄了，明天买条厚点的。”

“好。”杨琳轻声应着，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河面。

雪夜里，查尔斯河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