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靠在安歌怀里，几分温馨在房间里弥漫，他伸出手碰了碰安歌的脸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真的好不可思议，我一直在找的人，一开始就在我身边。”
安歌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但唐尧却能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纵容，“生气吗？我一直在逗弄你。”
“有点……”唐尧起身在哨兵嘴角落下一吻，“生气你一开始要推开我。”
安歌微微侧头接住这个吻，浅尝辄止后低声道:“你就不害怕会死在我的精神域里？”一次次都不长教训。
唐尧嘿嘿笑了起来，“不怕，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光亮，但是却温柔平静。”
第一次听一个向导这么评价。
哪怕是安莱也是面露恐惧。
安歌弯下腰把唐尧往上托了几分，认真地看着他，“唐尧，我无法和任何向导进行彻底的结合，因为他们的精神力迟早一天都会被吞噬殆尽。”
这个秘密其实唐尧大概也能猜到。
唐尧却没有害怕自己最终的结局，而是更靠近了几分，“我是没有精神体的向导，我可是一点不怕，如果你要我的精神力，我可以一直献祭……”
唐尧后面的话被一只微凉的手指堵住，哨兵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底的红光似乎在忍耐什么，“你知道我狂躁的特征是什么吗？”
是什么并不重要。
唐尧伸出舌头，试图温暖那根手指，“吃了我吧，情欲和杀欲更快乐，不是吗？”
谁教的这些？
安歌的手指旋转抚摸那片柔软，然后顺着向导的下颚线离开，“你不听海涅的话离开我吗？”
“你听见了？”唐尧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有点蠢，他下意识还是把安歌当做那个需要保护的哨兵，但是他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你不会揍他吧？”
安歌扬起嘴角，不冷不热道:“确实挺想让他进医院里躺个几个月，但……现在太子可不能身体抱恙。”
唐尧跟着笑了起来，“你可真拽，暴力倾向严重。”
安歌不置可否，光脑的消息在此刻变得特别碍眼，他随手接通了通讯。
唐尧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安静地趴在他身上，用口型道:“我啥都听不见。”
哨兵的抚摸让唐尧舒服得蹭了蹭，但他也用光脑给海涅发了消息，“哥哥，我在实验室囤了千份安抚剂，如果有需要可以叫人去拿，密码你知道。”
海涅意识到了什么，“你还是要去吗？”
唐尧贴着安歌的胸口，坚定道:“嗯，我一定要去。”
“……好吧，注意安全。”
海涅妥协了，妥协得太轻易。
唐尧有种不安的感觉，皇室出了事？
安歌结束通讯，手指划过唐尧耳廓，“警惕心很差。”
“这里明明很安全。”唐尧反驳了一句，回到主题，“皇室是不是也和这次的事件有关？”
“第二研究院背后的支持者一直是皇室。”
唐尧心中一紧，“是我那个好二哥和他母妃干的？”
安歌捏了一下唐尧的脸，“他们有能力绕过身为太子的海涅去做这些？”
一个名字涌上心头。
唐尧手脚发凉，“你说的难道是……！”
“除了他，还有谁呢。”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唐尧脑海中回忆起儿时父王温柔的样子，但更多的却是将他赶出皇宫的无情，以至于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真的……是他。”
安歌起身，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递给唐尧，“我要出门一趟，你别乱跑。去实验室的话，让卡莱陪着你。”
“我哪都不去，实验室我留了足够的安抚剂给哥哥。我在家里等你。”唐尧接过水喝掉，上前抱住安歌，“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特将大人～”
安歌挑眉，“你想叫什么？”
“西里斯……哥哥？”
黑发哨兵眼底露出一抹血色，嘴角上扬，一股邪气在他周身环绕，“再叫一遍。”
“安歌。”唐尧秒怂。
安歌无奈挑眉，“安歌也是我的名字，你想叫哪一个都可以。但我更喜欢你叫我……小歌哥哥。”
记忆被拉得很远很远，眼前的场景快速变换。
一群玩闹中的少年，其中最小的那个追不上前面的伙伴，赌气地坐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一个黑发好看的少年回头，逆着光站在小少年的面前，朝着他伸出手，“拉着我，尧尧。”
“好，小歌哥哥！”
唐尧眼底有些湿润，“我以为那只是我的一段错误回忆，明明……”
“我们约好再见，只不过我去的比较晚。”安歌俯下身擦掉唐尧的泪水，“这一次你不用等我这么久。”
“嗯！”
安歌出了卧室，周身温柔散去，“丽莎他们进度如何？”
卡莱把准备好的汇报给到安歌，目光往里看了一眼，了然道:“少爷，您……确实挺混蛋的。”
突然被骂，哪怕是安歌也顿了顿，反应了半秒，褪下面具后有几分迷茫，“我不知道哪些话是发自本心还是本能地扮演什么，但留下他，是我想的。”
这是真心动了？
卡莱嘴角带笑，“少爷，这急不了。毕竟您当初为了不会把人揍死，都花了很长时间。”
“……解雇你。”安歌瞪了卡莱一眼，朝外走去，“唐尧交给你，我去了结一些事。”
“您是要去找卡莱尔吗？”
一直以来的默契，卡莱几乎可以猜到他所有的想法，这本来是很危险的。
安歌穿上外套，一切的柔和都消失殆尽，“我单独和他谈谈，别让任何人打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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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的路上巡逻的车辆穿梭不停，警示灯代替往日的灯火点亮了这个繁荣的星球。
一辆纯黑带银色暗纹的悬浮车逆着指引方向前行，引起被赌下的车主的不满，他们意图和维持秩序的第一军团成员打一架。
“凭什么他就可以过去？圣托利亚不是新闻都说学生放假回家了，现在不算保密区域了吧？”
“就是啊！”
年轻的士兵有着头痛，他只知道怎么在虫族围攻下活下来，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人群。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名身穿第一军团制服的军官走了过来，“有意见可以去投诉，但是现在不服也只能憋着。”
看到林渊来了，那人闭了嘴坐进车内，却依旧忍不住骂骂咧咧。
“真的是……不就是一群穿了皮的狗，真把自己当人。”
林渊安抚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一脚就踢了出去，毫无防备的闹事车主直接一头撞在引擎盖上，四窍流血。
而始作俑者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鞋子，依旧笑道:“谁还要来试试？我们说了，这条路不能走。”
林渊注意到士兵的目光一直在远处，感兴趣道:“你从北境来，应该认识那辆车上的花纹吧。”
“嗯，那位大人他救了我的命。”士兵立正回应道:“对不起，副队，我走神了。”
林渊摆摆手，“去吧，再遇到不长眼的直接打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谁还惯着他们。”
“知道了！”
林渊的目光回到士兵看的方向，若有所思。
黑色的悬浮车一路畅通，通过圣托利亚的直达通道直接到了位于首都星最南方的陵园。
陵园的道路两侧种着植被，可以看出经常被人打理，左边是皇家陵园和烈士陵园，右边则是普通陵园。
悬浮车在岔路口转向了皇家陵园区域，并在入口处停下。
安歌下了车，目光扫过一路上倒塌的墓碑，慢慢走向最里面的区域——皇族直系区域。
这里的坟墓更是被破坏严重，只有一处墓碑是完好无损，而那座墓碑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卡莱尔身着黑衣站在那里，他没有回头，不见往日的闹腾，冷漠而低沉，语气中充满恨意，“我想把她带走，这些垃圾不配和她在一个地方。”
“把她带去和虫族女皇做交易吗。”安歌往前一步，一步步走向卡莱尔，“你觉得母亲会开心吗？”
卡莱尔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转头怒吼道:“她就是因为这些垃圾死的！为什么我不能用这些垃圾的命去复活她！你不想复活她吗？！”
说着说着，卡莱尔越发癫狂，“是啊，你们都忘了她，她最疼爱的你，你也忘了她，甚至还和维克托重归于好……”
安歌淡淡道:“你魔怔了。”
卡莱尔笑了起来，泪水从双眼落下，“是啊，从我比维克托更早爱上莹儿，却看着他嫁给维克托开始……我就疯了。”
“我劝我自己只要莹儿幸福就好了，可是，可是他们却害死了莹儿！”
安歌沉默地站在卡莱尔面前，目光看向墓碑上依旧笑颜依旧的母亲，闭上了眼，“是，他们都得死。”
“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小歌，这世上只有你会理解我。”
安歌侧身让出路来，“你走吧。”
卡莱尔抱着怀里的能量体，快速离开。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黑发哨兵站在废墟里许久，直到丽莎撑着一把伞来到他的身边，“将军。”
“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