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乐宜愣了一秒,她不知道许思熠为什么突然想拥抱,但她仍点点头,“可以。”
刚说罢,身边的男人就转过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童乐宜呼吸开始紧张,她轻轻呼出口气,“许思熠,你想知道我昨晚梦到什么了吗?”
“嗯,想。”许思熠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梦到你在抱我。”
许思熠轻笑,“那这是梦境照进现实吗。”
当然不是,这不是梦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童乐宜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许思熠垂下头,“嗯?”
“还有别的。”
“还有什么。”
童乐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问许思熠为什么喝酒不喝多,他说还有一个其他的原因,当时怎么问他都不说。
她学精了,开始跟他谈判,“你先告诉我,你喝酒不喝多是为什么。不许说喝多了胃疼,你说会告诉我的。”
许思熠松开童乐宜,垂下头浅浅的笑了,“想知道?”
“当然。”童乐宜仰起头看他。
“把我灌醉就告诉你。”
童乐宜皱起眉,“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她气的想打他,“你们商人都是这样老谋深算的吗?”
许思熠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舍不得我?”
“你!”童乐宜忽的卡壳了,她安静下来在想该如何扳回一局。
许思熠笑了笑,又把童乐宜抱住,“没什么原因,就是我喝多了跟平常会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童乐宜顺势问。
“以后告诉你。”
“……”童乐宜憋着一口气撒不出去,她抬起手掐了下许思熠的腰,结果没掐到一点肉。
这人的腰结实有力,让人感到充满了力量。
“哎,你腰上怎么没肉呀?”童乐宜说。
许思熠呼吸顿了顿,他动了动喉结,想告诉怀里的姑娘不要随便掐男人的腰,却半天说不出声。
“你说话呀?我掐疼你了?”童乐宜开始担心,她刚才没怎么使力,为什么许思熠不说话了。
“没。”许思熠淡声说。
“那我们……”童乐宜刚说话,一阵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
“熠哥,吃饭啦!”
“阿熠——哎不是,这么大的太阳外面有什么好逛的。”
“扎染”和“黑T恤”打开了后花园的门,童乐宜吓得直接从许思熠怀里挣开。
“……”
“黑T恤”尴尬的笑了笑,还不忘一只手捂上“扎染”的眼睛,“我俩……什么都没看见,你俩继续啊。饭好了,什么时候来吃都行。”
说罢,他立马揪住旁边人的衣服跑了。
“……”
许思熠和童乐宜到了餐厅,刚推开门就听见“黑T恤”,也就是老六在滔滔不绝。
“你们没看到,熠哥把童童抱的多紧,我说俩人怎么跑外面了,原来是觉得我们在那碍事,出去调情了。”
扎染男也就是四哥,他使了个眼色,老六看他一眼,“干什么?眼睛里进沙子了?”
许思熠站在老六身后,“说够没。”
“卧槽,”老六瞬间转身,“熠哥,你抱完了?”
童乐宜尴尬的躲在许思熠身后,常勉珩拉开椅子,“行了,快来坐,等会儿阿熠收拾你。”
四哥帮童乐宜拉开了椅子,“那个,童童,叫你童童你介意吗?我看勉珩这样叫,来你坐这,挨着阿熠坐。”
童乐宜没想到他们这么客气,她笑着说:“可以的,我朋友都叫我童童,谢谢你。”
落座后,她凑到许思熠身边说:“许思熠,他们都叫你阿熠诶。”
明明是一个熟悉的称呼,如今从童乐宜口中说出却觉得有些不同。许思熠看了她一眼,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嗯。”
常勉珩端来一大杯果汁,“童童啊,你喝果汁行吗?还是跟我们一样喝酒?”
童乐宜的目光从许思熠身上移开,“果汁就行,谢谢!”
“别客气,阿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四哥嗑着瓜子说。
“你懂啥,”老六接腔,“这是普通朋友吗?”
一桌人七嘴八舌的,童乐宜都显得安静许多。许思熠没参与他们的调侃,他给童乐宜夹了菜,“吃饭吧。”
童乐宜看到桌那边有一盘烤羊排,她忽然不想自己动手去夹。
“许思熠,我想吃烤羊排。”
果然,许思熠听后起身,挑了个肥肉少的羊排放到了童乐宜盘里,他还不忘挑刺,“换个转盘桌比较好。”
常勉珩笑了,“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我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许思熠随后说。
童乐宜吃饭很老实,羊排烤的也确实不错,她安静的啃着羊排,许思熠聊天同时还不忘看她一眼。
见她一块羊排就要啃完,许思熠又夹了一块放她盘里。
童乐宜笑着道谢,许思熠摇了下头。
常勉珩说:“老三,听说你家里人在安排你相亲啊?”
相亲这个词自动触发了童乐宜的抬头动作,她下意识看向正在说话的老三。
老三摆摆手,“我都快烦死了,天天给我介绍一些奇葩。我才二十五,他们有那么着急抱孙子吗。”
老六打趣,“你家企业那么庞大,你身为家族一员,逃不了被安排的份,要我说你就从了吧。”
“从个屁啊,跟一个靠别人介绍才认识的人谈爱情,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这么有浪漫天赋的人,一定要和爱的人结婚。”
“你也别幸灾乐祸,过几年就该轮到你了。”老三对老六说。
“我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我老姐身上,他不管我婚姻方面,不好意思哈让你失望了。”
三哥把一包卫生纸朝老六丢过去,“嫌人玩意儿。”
老六笑着接到卫生纸,拍了拍常勉珩的肩,“这人破防了。”
童乐宜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表面上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或集团总裁,实际上也会因为被家族安排而烦恼。
雄厚的家族资产既是他们的底气和自信,也是他们得束缚和枷锁。
许思熠看了眼因为听八卦太专注而拿着手里的羊排迟迟不下口的童乐宜,他温声说道,“这么喜欢听八卦?”
童乐宜看向他,眼神亮亮的,“嗯!”
“要我说,咱哥几个就熠哥最自由,伯父伯母都不管他。”
常勉珩接话,“还有你们的二哥我。”
“……”老六无语的瞥他一眼,“是管不住还是不管呢心里清楚。”
童乐宜又凑近许思熠,她小声问,“许思熠,你家里人不会安排你去相亲吗?”
她又想起来自己刚入职时,许思熠的父亲让他和一个女生见面吃饭,之后那个女生也到柏艺来找过许思熠。
许思熠笑了下,“安排我相亲干什么。”
“就——”童乐宜眼神飘忽,“早点抱孙子啊。”
她是在搬运老三的话。
许思熠看了她几秒,“他们没那么闲。”
许德重确实不咋管他,上次黎可唯那事纯属是两家人一起吃饭聊到那里了。
黎可唯对许思熠有意思,再在许德重面前说几句长辈爱听的话,加上她是许德重看着长大的,所以才成功拿到了许思熠的行程。
许德重的本意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相处,谁知道许思熠对黎可唯没那方面的意思,甚至对她还有点抵触。
他也就不管了。
许思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做事独立,果断,不和你周旋,他说不喜欢,就一定是。许德重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也就不再掺合他的事。
……
饭后,老六嚷嚷着要去喂鸵鸟。
童乐宜惊呼,“这里还养鸵鸟?”
许思熠问,“有养殖许可证吗?别让我们去牢里见你。”
“……”常勉珩无语,“放心吧,啥证我都有。”
老六邀请童乐宜,“童童姐,我俩去喂鸵鸟吧,熠哥他们要去射箭玩。”
相比刚来的时候,童乐宜已经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了。她看了眼许思熠,许思熠又把那个白色鸭舌帽戴到她头上,“要去玩吗?注意安全,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童乐宜点点头,“要玩,那我们一会儿见。”
“好。”
常勉珩个煞风景的,他在远处不满的喊,“舍不得分开啊,一会儿不见而已,别搞得跟分别现场。”
老六带童乐宜去了养殖鸵鸟的养殖场,不大,里面大概有十只左右的鸵鸟。
他给童乐宜抓了把菜叶,“给童童姐,这些都是人工养殖的,不凶猛,你别怕。”
“好,”童乐宜接过菜叶,“你怎么叫我童童姐呀?你比我小吗?”
老六笑笑,“对,刚才熠哥说的。我也是才知道你比我大,我今年二十三。”
“你跟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一样大,性格跟他也差不多。”童乐宜说。
“来童童姐,从这进。”老六打开养殖场的门。
“好。”
“童童姐,你跟熠哥怎么认识的啊?”老六还不忘八卦一下。
童乐宜一眼锁定了一只体格较小的鸵鸟,她走过去,在小鸵鸟的面前把菜叶拿出来,“他是我老板,我是柏艺的员工。”
“原来如此,熠哥工作的时候很严肃吧?我之前去柏艺撞见他在开会,那脸垮的。”
童乐宜回想了几秒,最终点点头,抿着唇笑着同意了老六说的话。
“不过他身为公司老板,主心骨,领头人,不苟言笑一点也是应该的。”老六叹了口气,“这几年熠哥可辛苦,一个人把柏艺做大做强。”
“柏艺不是家族企业吗?”
“不是,是熠哥一个人建立的,和许家没关系。但是他旗下有好几家公司,有的是帮伯父管,有的是他自己的。”
童乐宜一直以为柏艺是许思熠继承他父亲的公司,原来是他在荒芜的平地上,硬是让一座大厦横空出世。
“熠哥是真喜欢你,这几年他没带嫂子来过。”老六还在输出着,作为CP粉的一员,他真是尽职尽责。
童乐宜笑笑,“我们还没在一起。”
忽然她喂的那只鸵鸟猛的扇起翅膀,随后,那只鸵鸟翘起腿,朝童乐宜扑打过去。
童乐宜愣了一瞬,老六反应过来,他拿起手上的棍子朝鸵鸟身上打过去,可鸵鸟的腿还是踢到了童乐宜的腿上。
她感受到了疼痛,忙低头去看,还好没有破皮。
老六把小鸵鸟赶走,“没事吧童童姐?有没有刮破,刮破我们去医院打针。没想到那鸵鸟会突然这样,没事吧?”
童乐宜还在刚才的惊吓中,她呆滞的摇了摇头,“没。”
老六见童乐宜脸色不对,他说:“童童姐,要不我们走吧,还有其他好玩的,我们去看看?”
“嗯。”童乐宜丢掉手上没喂完的菜叶,跟着老六出了养殖场。
“好箭。”常勉珩看着许思熠射出的十环,不咸不淡的说。
许思熠放下弓把,“骂我直说。”
“没有啊,我在夸你,”常勉珩见许思熠又脱掉了手套,“不玩啦?”
“不玩了,我看看童乐宜去。”许思熠喝了口水。
“……你有病吗?二十分钟还不到,童乐宜知道你这么黏人吗?”
许思熠嗯了声,常勉珩知道他又在左耳进右耳出。
受不了这人,常勉珩转头去找三哥,“还是老三让我有安全感,不怕你为了陪女朋友而丢下我。”
一旁坐着的三哥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有病吗?阴阳我单身直说。”
刚出养殖场,童乐宜说:“我去看看许思熠在干嘛,你先去玩吧。”
“好嘞姐。”
童乐宜呼出口气,明明是很干燥的天气,她的眼睛却湿润着。
许思熠老远就看到童乐宜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待走进些,他说:“怎么一个人?老六呢?”
童乐宜看到许思熠后,内心紧绷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她没说话,扑向许思熠怀里。
几秒后,憋了一路的眼泪不断的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