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礼堂的烛光在银绿帷幔上投下粼粼波光,斯莱特林长桌正上演着比分院仪式更精彩的戏码。
一个陌生的黑发女巫坐在了长桌的正中央——那个被默认为马尔福等人专属的位置。这个位置象征着纯血统家族中的领袖地位和权力巅峰,而她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种无声的规则。长桌两侧的学生们不时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位胆大妄为的女孩穿着稍显宽大的斯莱特林院服,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垂至肩胛骨下方。她的面容精致,双眼微闭,仿佛在沉睡,右手撑着头,慵懒地靠在桌上。
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来自纯血统家族,这些家族在无数次的宴会和社交中早已彼此熟识,甚至连某个家族新出生的婴儿都会在几天内被所有人记住名字和面孔。然而,这个孤零零坐在长桌中央的女孩却无人认识,她的身份成了一个谜。
或许她是个混血女巫,甚至更糟——她可能是个“泥巴种”。随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陆续入座,他们默契地绕过了女孩所在的区域,仿佛在她周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长桌上,低语声此起彼伏,一双双自以为隐蔽的目光从各处飘向女孩,讥笑声和窃窃私语如同苍蝇般不断萦绕。
然而,处于舆论中心的昔拉却毫不在意。她依旧闭目养神,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有人说在列车上看见波特和韦斯莱开了一辆飞车来上学。”
“是吗?谁让伟大的救世主就爱出风头呢?说真的,我希望他们能撞上什么东西,或者干脆飞到河里去,那才有机会上头条。”
德拉科讥讽地回应道。他的声音并未压低,甚至故意让格兰芬多长桌的赫敏听见。赫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德拉科只是得意地笑了笑。
然而,他的笑容在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后瞬间凝固。
"我假设,"德拉科拖着马尔福家祖传的咏叹调,有些不耐地站定在昔拉面前"你的视力没差到看不清这里挂着隐形的家徽纹章?"
昔拉用叉子尖戳了戳镀银餐盘,下一刻被拎起的盘底出现了一串扭动滑行的字体,拼成了哥特字体的Sera·Psyche。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是的,我想它现在有主人。"
德拉科的耳尖开始泛红,这通常是他要搬出父亲的前兆,可惜那句“我父亲”尚未出口就被身后的潘西拉住了衣袖。
“先坐下吧,等会儿院长就到了。”潘西轻声劝道,目光却紧紧盯着昔拉,仿佛在确认什么。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抢着坐在德拉科身旁,而是绕过他,径直坐在了昔拉的身旁。
布雷斯见状挑了挑眉,却对他们之间的冲突毫不在意。他转头看向身旁一位脸颊泛红的纯血女孩,三言两语间便让她的脸红到了耳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而西奥多则一言不发地坐在昔拉的另一侧,拿出一本书安静地阅读起来。他仿佛与世隔绝,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甚至连昔拉的存在都未引起他的注意。
德拉科虽然暂时被潘西劝住,但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微扬起下巴,傲慢地问道:“所以,你是谁?”
昔拉并不打算理会这个无礼的金发男孩,而潘西则替她回答道:“她就是救了我的那个昔拉。”
潘西在假期离家出走的事早已传开,而她回去后便被软禁,只有在德拉科等人探望时才能得到片刻的自由。
她曾向德拉科等人详细描述过船上的经历,包括昔拉那令人恐惧的名字、非人的强大能力,以及那一记完美使出的索命咒。当然,其中也不乏她添油加醋的成分。
德拉科的表情在听到潘西的话后瞬间凝固。他回想起潘西的描述,眼中的不满和蔑视逐渐消散。
一个二年级的巫师能够成功发射死咒,这象征着何等强大的魔力?即便在纯血家族中,这样的天赋也极为罕见,更别提潘西口中她那以一己之力对抗成年杀手的恐怖体术。
德拉科轻咳几声,偏过头不再说话,算是放过了昔拉此次的冒犯。
而西奥多在听到潘西的话后,似乎对昔拉产生了兴趣。他转过头,直直地看向她,眼中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你真的成功发射了死咒?”
昔拉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孩。他深蓝色的双眼让这张脸显得格外清冷疏离,微抿的双唇则透露出他此刻的紧张。
昔拉一向喜欢好学且内向的孩子,于是她放下撑着头的手,微微前倾,靠近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努力保持镇定的西奥多,轻声问道:“想学吗?”
她的声音如同耳语,只有两人能听见。西奥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对力量的渴望所取代。然而,这份渴望转瞬即逝,他的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不需要。”
他低下头,继续阅读手中的书,仿佛不愿再谈。昔拉无奈地坐了回去,而一旁的潘西早已板着脸盯着她许久。
“之前扔下我跑了,现在又只和西奥多说话,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潘西阴阳怪气地说道。
昔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经历过无数的人和事,深知人间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消逝,留恋与告别对她而言是最无用的事。
然而,此刻她只能绞尽脑汁地编造理由:“当时我们已经成功逃离了,我相信你不会遇到危险,毕竟你好歹是个正牌巫师。”
“可你骗了我,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也是巫师。我可以理解你想保密,但最后你甚至都不愿意费那点时间跟我告别。”
潘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脸上的不满逐渐被失落和哀伤取代。她的双眼透出沮丧,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昔拉沉默了。她意识到,潘西那高傲的面具下,藏着的不过是一个年仅12岁的敏感女孩。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