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昕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靳昭宁急忙和她道别，拉着秦杳往电梯走：“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诶！我也要下楼！”跟在身后快步走的赵昕，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她面前关上，发出一声感叹。
电梯里，靳昭宁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站得笔直，但是手还是牢牢的牵着秦杳，没放。
秦杳看了实在想笑，她晃了晃被牵着的手，没有揭穿她：“你这么早出门是要和我一起去送晴天吗？”
靳昭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须臾，电梯门打开，她们一前一后的走出电梯。秦杳盯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以为出了电梯靳昭宁就会把手松开，于是松了松手指。
但靳昭宁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悄悄将五指张开，迅速钻进那人手指的缝隙中，重新捞回欲要后撤的手——
两人纤细修长的十指相扣。
她们身高差不太多，手的大小也相差不大，完美的互相包裹住彼此。
和昨晚更加亲密的接触相比，明明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但对于谁都没提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好像是一个别样的身份认同。
秦杳眼底有一股暗涌流过，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皆望见对方没有明说的爱意。
她内心对靳昭宁这样和她暧昧不清，但又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解释的顾虑，在这一刻变得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这样也挺好。」
「她一定也有自己的顾虑，我可以等。」
秦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会自己为靳昭宁的行为找理由了。
她如是想着，步伐变得轻快，扬了扬嘴角：“快走吧，一会儿晴天该等急了。”
靳昭宁也很享受这一刻，她低头浅笑，紧了紧握着秦杳的手，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清晨微薄的太阳斜射在小树林里，透过树叶洒落下细碎的痕迹，映在她们亲密的背影上。
……
快到谢晴天家时，远远的望见她站在秦杳的车旁，冲着她们招手。
只有谢晴天一个人站在那等她们，她的婆婆这个点应该已经去下地干活了。
在她们快到她面前时，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晨光，好像顷刻洒进了谢晴天的眼睛里。
她捕捉到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神秘地对着靳昭宁一笑。
靳昭宁比了个“嘘”的手势，暗示她不要提：“早，晴天。”
谢晴天点了点头，也配合的打招呼：“早上好～靳姐姐～”又扭头对秦杳问好，“秦姐姐早上好～”
“早啊晴天～东西收拾好了吗？”秦杳松开靳昭宁的手，快步走到谢晴天旁边，看见她肉肉脸上的小酒窝，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也很乖巧地答应着，指了指车旁的两个蛇皮袋，又背过手拍了拍自己的书包：“收拾好了！你看，都在这了！”
靳昭宁在她们说话间也慢步走到她们身边，皱眉看了看那两个曾经用来装猪饲料的蛇皮袋，“晴天，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哦！”谢晴天听到靳昭宁的问题，有些兴奋的开口：“这里面都是我的衣服！因为秦姐姐说她给我买了新的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所以我就把我所有的衣服和姐姐买的新衣服都装进去了！没想到有满满两大袋呢！”
“我可以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服了！”
小女孩实在是容易满足，但秦杳知道靳昭宁此刻的担心是什么，温声开口道：“昨天姐姐不是拿了一个新的行李箱吗？怎么不用那个呀，行李箱不用提着没那么沉呀。”
谢晴天扣了扣手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因为姐姐送的行李箱太新了，我怕被我用坏了。”
她眼眸低垂，好像是怕秦杳会说她的不是，看在秦杳眼里很不是滋味。
“用坏了姐姐就买新的，没关系的。”秦杳说着要往谢晴天家走去，想要帮她把行李箱换上。
靳昭宁拉住了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又转身安抚低着头的谢晴天：“晴天不舍得用秦杳姐姐送的东西吗？”
“嗯。”小女孩嘟着嘴，点头的时候头上的马尾辫跟着甩了甩。
靳昭宁见状，弯下腰和她对视，用秦杳很少从她嘴里听到的温柔语气哄着小女孩：
“那我们想用这个袋子就用这个袋子吧～秦杳姐姐只是担心晴天用这么朴素的袋子会被同学们笑话，晴天会害怕同学们笑话吗？”
许是听到“笑话”两个字，谢晴天火速抬头，严肃的对两位大人说：“我有两个这么这么漂亮的姐姐送我去上学，她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谁要是因为我用蛇皮袋笑话我，那说明这个人喜富恶贫，我不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所以也不在乎她怎么想。”
靳昭宁赞同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我们晴天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倒是姐姐们想得太狭隘了。”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棒。”
秦杳看在眼里，没想到靳昭宁这个平时事不关己的人这么擅长和未成年交流。
「是因为她有个叛逆的妹妹的原因吗？」感觉对她又多了解了一些。
“那我们出发吧？”她对着面前一大一小笑着说道。
秦杳拿出车钥匙，解锁，打开后备箱。一手拎一袋，轻松的把谢晴天的东西都放了上去。
靳昭宁在一旁伸出一半的手，默默收回。
她暗自想到今早在她还没醒的时候，自己偷偷摸过的这人的肌肉线条，有些脸热，跨步坐进了副驾。
……
谢晴天的学校在云和县的隔壁县，从这出发和去云和县的距离差不多。
因为谢晴天已经一年没有上学了，两人一路都在对她交代要认真听课跟上老师的进度，吃饭要慢慢吃，一定要荤素搭配着，平时也要去操场锻炼身体诸如此类的事情。谢晴天也一件一件的好好答应着。
接近学校，路边已经有不少穿着校服的走读生蹬着山地车，车把上挂着早饭，往学校赶。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杳有些感慨，笑着开口：“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林染总是赖床还要我等她，每次我们都只能在学校门口买一块钱两个的包子带去教室吃。”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笑了两声又补充道：“我们当时的班主任特别不好说话，虽然我们两个成绩很好，但是我们从来没享受过别的尖子生有的区别对待，总要我们站在教室门口吃完才让进去。”
“我们为了赶紧进去听课，每次都狼吞虎咽，特别狼狈。”她表情略带夸张的演绎。
十字路口，秦杳踩下刹车，转头望向副驾，靳昭宁正安静的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眼底透着温柔。
眼神不会说谎，秦杳不受控制地陷入。
忘记了后座还坐着小孩，她伸出右手，和靳昭宁在中央扶手处十指相扣。
红灯在读秒，今早旖旎的气氛此刻又重新在车内流动。
“咳咳，秦姐姐靳姐姐，没关系的不用管我的死活。”她们对视的眼神实在太过黏腻，谢晴天在后座忍不住开口道。
红灯读秒刚好结束，秦杳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启动车。
“你不是爱看吗？”靳昭宁冷不丁开口便是毒舌。
“……”
“晴天啊，到学校了以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哦，外婆年纪大了她也不方便赶过来。”她看了靳昭宁一眼，赶忙扯开话题。
“我知道的姐姐，你们下次有空可以一起来看我吗？”
秦杳没有做声，她不确定靳昭宁会在这留多久，可能项目做完她就会走了。
“可以呀，晴天什么时候想见我们了，姐姐们就接你出来吃饭。”她又恢复了邻家姐姐的模样。
“好耶。”
「从B市过来吗？那也太麻烦了吧。」
秦杳来不及细想靳昭宁话里的深意，学校到了。
她们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先把谢晴天送去教学楼，和她道别后，开车到了宿舍楼下，帮谢晴天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搬上楼。
东西很多，秦杳见靳昭宁要上手搬那个包装上满是灰尘的床垫，连忙阻止：“这个太脏了，别把衣服弄脏了，你来拿这些吧。”
她指了指另外几袋装着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
“没事，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干这些。”靳昭宁满不在乎的将床垫夹在腋下，灰尘瞬间粘在她的风衣上。她又一手提了一个塑料袋，转身往楼梯走。
秦杳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有点儿帅。」
她晃晃脑袋，提着蛇皮袋跟上。
宿舍条件还不错，6人寝，上床下桌。秦杳找到谢晴天的床位帮她铺床，靳昭宁则在收拾她的桌子。
秦杳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联系上晴天的啊？”
床下传来靳昭宁的回答：“我和赵昕第一次去扎染坊的时候，去了一趟晴天家，就留了联系方式。”
没想到两个人还误打误撞想到一块去了，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秦杳若有所思的时候，又听到床下的人突然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林染今天有空吗？要不要叫上赵昕和她一块去市里吃个饭？”
“？”秦杳歪歪头，没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见林染的事。
“你上次不是说林染很喜欢我吗，刚好赵昕也在，大家热闹一下。”
原来是这样，“行啊，我打个电话给她问问。”
“不过你方便让她知道你是靳言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床底下的人好像轻笑了一声，“没关系，她是你的朋友。”
「因为是我朋友就无所谓了吗？」，秦杳有点儿暗爽，掏出手机，当场拨通林染的电话。
几个“嘟嘟”声后，电话被接通。
“杳杳！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休息呀？是终于要来安抚我失恋了吗！”林染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是，不过——”顿了顿。
“你想见靳言吗？”